自从雨天的冲突后，裴冽变得愈发沉默。课堂上，他不再主动给夏栀递纸条讲题，即便夏栀拿着几何题凑过去，他也只是潦草地写几笔解题思路便别开脸。放学时，他总是独自背着书包快步离开，留给夏栀一个匆匆的背影。

夏栀攥着被退回的草稿本，看着上面未写完的辅助线，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裴冽是怕牵连自己，可这种突然的疏离让她比面对几何难题还要慌乱。

这天午休，夏栀在校园的银杏树下发现了裴冽。他倚着树干，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夏栀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烟按灭在地上：“你答应过我不再抽烟的！”

裴冽抬头，眼底布满血丝：“离我远点，夏栀。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不想……”“不想什么？不想让我当你解题的工具，用完就扔？”夏栀眼眶泛红，声音发颤，“那天我说要做你的朋友，不是随口说说！”

裴冽猛地站起来，树干被撞得簌簌落下金黄的叶子：“朋友？我这种人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看看那些照片，我就是个……”“够了！”夏栀突然大声打断他，“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成绩好，会解几何题才和你做朋友？那天在雨里，明明你自己都很危险，却还想着把我护在身后。”

她翻开随身带着的草稿本，指着裴冽写的解题步骤：“这些密密麻麻的笔记，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我心动。你教我画辅助线，可你自己却连面对过去的勇气都没有，这道题，你还没教会我怎么解。”

裴冽怔怔地看着她，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话。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几个染着黄毛的身影出现在拐角。“裴冽！真以为躲在学校就安全了？”为首的黄毛晃着手机，“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上次的事，有人看见你和这女的走得近，说不定她也得……”

“我早就把证据交给警察了。”夏栀突然开口，从书包里掏出个信封，“那天你们走后，我就去了警局。事情的真相，自有法律判断。”黄毛愣住，裴冽也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我说过，我们是一起解题的搭档。”夏栀扬起下巴，握住裴冽的手，“这道关于过去的难题，我们一起解。”秋风卷起满地银杏叶，裴冽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他握紧夏栀的手，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而那道未完成的辅助线，此刻终于有了延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