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愈发聒噪的午后,夏栀和裴冽的“解题基地”迎来了不速之客。教导主任抱着一摞文件推开门,镜片后的目光在满墙的公式与几何模型间逡巡:“全国青少年科创大赛下个月开赛,校长点名要你们组队参赛。”
裴冽手中的圆规“咔嗒”合上,夏栀正往模型上粘贴的彩纸突然滑落。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那场竞赛风波虽然平息,但网络上零星的质疑声仍像挥之不去的阴影。“这次的题目是智能空间构建。”教导主任抽出文件,示意图上跳动的三维坐标让夏栀呼吸一滞,“不过……有个附加条件。”
他推来平板,屏幕里播放着往期冠军队伍的采访视频。为首的女生戴着黑框眼镜,指尖划过全息投影的动作利落如手术刀:“真正的创新,容不得半点瑕疵。”画面右下角标注着“京海市实验中学,林砚秋”。教导主任的声音压得很低:“她父亲是本届大赛的评委之一,往年都有‘内部指导’的传闻。”
暮色渐浓时,夏栀趴在草稿纸上,铅笔在“智能空间”四个字上反复涂画。裴冽突然将一杯热可可推到她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晕开了图纸边缘:“还记得我们怎么解开上一道难题的吗?”他的指尖点在她画乱的坐标系上,“当遇到未知变量,就先把它设为X,一步步推导。”
深夜,夏栀的手机弹出新消息。论坛私信箱里躺着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个加密文档。她心跳加速地输入裴冽生日,跳出的竟是林砚秋团队的部分设计思路。“有人在帮我们?”她立刻拨通裴冽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翻动草稿纸的声音:“先别声张,我总觉得……”
第二天,两人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时,突然被人撞了肩膀。夏栀怀里的资料散落一地,抬头撞见林砚秋居高临下的目光。对方弯腰捡起图纸,指尖在某处停顿:“三维折叠结构?想法倒是有趣,可惜……”她故意拖长尾音,将图纸拍回桌面,“有些变量,不是你们能计算到的。”
裴冽的手按在夏栀颤抖的手背上,在她掌心写下一串数字。那是他们新约定的暗号——“保持冷静”。看着林砚秋远去的背影,夏栀突然想起邮件里的设计图。那些看似先进的理念,和她与裴冽昨夜讨论的方向竟出奇相似。
夜色再次降临时,“解题基地”的灯亮到凌晨。裴冽在白板上画下密密麻麻的关系图,将“林砚秋”“匿名邮件”“评委父亲”圈成三角。夏栀咬着吸管,突然指着图纸中央:“如果X不是某个设计参数,而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窗外的月光正巧照在裴冽睁大的瞳孔里,那里倒映着同一个惊人的猜想。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道新的“几何体”伴奏。夏栀望着白板上逐渐清晰的脉络,突然意识到:比题目本身更复杂的,是藏在暗处的未知变量。而这一次,她和裴冽要做的,不仅是解开题目,更是要撕开那些精心设计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