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风一听淑妃恶人先告状,马上护着顾清暖:
“淑妃娘娘,您怎么能恶人先告状呢?明明是您先说槿宁公主的。”
姜云看了看顾清暖,又转向淑妃:
“是啊,淑妃娘娘,分明是您先说起我们的,现在怎么倒打一耙呢?”
顾清暖的眼底悄然掠过一抹狡黠,微微俯身,声音软糯得像是沾了蜜:
“皇上……啊不,父皇,您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刚刚分明是淑妃娘娘先说我与七殿下的,小女子心里委屈得很呢!”
说罢,她故作娇柔地抬起手,指尖轻触眼角,用衣袖假意擦拭并不存在的泪痕,动作间透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上见状,眉心微蹙,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伸手示意她别再“哭泣”:
“哎哟,好了好了,不哭不哭,父皇为你做主。”
他转过头,目光凌厉地扫向淑妃,声音沉稳而威严:
“淑妃啊!你就忍忍吧,槿宁刚到大胤,或许还不太适应,难免有些冲撞,大家多担待些。”
淑妃听了这番话,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满:
“皇上,就算她初来大胤,可毕竟也是堂堂郡主,竟如此失礼,这未免太过分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皇后便投来一道冷冽的目光,狠狠瞪了淑妃一眼:
“好了,淑妃,你是没听见皇上的话吗?让你忍着。”
淑妃给皇后翻了个白眼坐下还是忍住了,皇后语气淡漠,随即转向顾清暖,嘴角微微勾起:
“不过呢,槿宁,你今天确实有些失礼,迟到也就罢了,还敢顶撞淑妃,难不成真没把我和皇上放在眼里?”
顾清暖原本因有皇上和皇后撑腰而暗自得意,可听到皇后后半句话时,脸色骤然一僵,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一般麻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恕罪,小女绝不敢如此放肆,今日的确是小女失礼了。”
皇后娘娘悠然扬起嘴角,神色似笑非笑,而皇上则皱起了眉头:
“哎,皇后,你这话未免重了些,不至于不至于。槿宁,快起来,地上凉,别着凉了。”
但顾清暖却迟迟没有起身,心中忐忑不安。这皇后的情绪忽阴忽晴,前一刻还温婉贤淑,下一秒便咄咄逼人,实在令人生畏。
这时,皇后娘娘笑着看向皇上,语调轻松,仿佛方才的训诫只是玩笑:
“哈哈,皇上说笑了,本宫不过是与槿宁公主开个玩笑罢了,哪知她竟这般认真。”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皇上让你起来,你就赶紧起来,还在那儿磨蹭什么呢?”
皇后话音落顾清暖才提着裙摆慢悠悠地站起身,低声谢恩:
“谢父皇,谢皇后娘娘。”
姜云则早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姜御则偶尔瞥一眼姜云,心中疑惑渐生:
“他们俩怎么会同时间踏入大殿?倒是个奇巧。”
没过多久顾清暖便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大家都用起了早膳。
自那日后,顾清暖便将自己困在寝殿的雕花床榻上,一躺就是三个月。宫人们只知槿宁公主久病难愈,每日汤药不断,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她为遮掩眼下青影刻意装的病。听着殿外太医们忧虑的叹息,她总在深夜躺在床上无声发笑,这黑眼圈倒是成了她最好的借口。
直到第三个月,窗棂外的梧桐叶从繁茂转为枯黄,顾清暖终于扯下覆在额间的冷帕。铜镜里的面色苍白得恰到好处,可眼中跳动的火花却瞒不过自己。
“再装下去倒要把自己憋出真病了”
她对着镜中人挑眉,将冷帕狠狠甩进铜盆,水花溅起的瞬间,惊飞了檐下小憩的麻雀。
最后一个月,她彻底卸下病弱伪装。活蹦乱跳,比谁都有活力,有精神。三个月的时间如同流水,顾清暖已渐渐熟悉了这里的一切,环境、人情,还有这座皇宫复杂的关系网。
次日清晨,天边尚带着朦胧的光晕,顾清暖还在床榻上熟睡,突然,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猛地泼到了她的脸上。她瞬间惊醒,从甜美的梦境中猛然抽身,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嬷嬷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几分催促与责备:
“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床上?快起来!”
话音未落,云雀急匆匆冲进房门,喘息未定地喊道: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