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和顾清暖根本来不及反应,“唰”的一下,那盆水就全洒在了她们两身上。
“啊!”
顾清暖惊叫一声。
“呀!”
云雀也吓得跳了起来。
两人瞬间被浇成了落汤鸡,衣衫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泼水的是个膀大腰圆的妇人,看那样子像是个泼辣的店主。
她见水泼到了人身上,脸上却没有半分歉意,反而满脸责备地叉着腰骂道:
“哪来的两个野丫头,竟敢在老娘的店外晃悠?活该!谁让你们挡着老娘的道!泼了你们一身水,也别怪老娘,是你们自找的!”
说完,她“砰”的一声就把门重重合上了,留下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在原地。
顾清暖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攥着拳头。周围路过的行人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顾清暖咬着牙站起身,朝着那扇紧闭的门大声喊道:
“呵,你以为你是谁啊?啊?泼了别人一身水还不道歉,还这般理直气壮,什么东西!什么人啊?真是晦气!”
君临安骑着马刚转过街角,便见一群人围在巷口,喧闹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见。
他勒了勒缰绳,胯下的乌骓马放慢脚步,滴滴嗒嗒的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沉稳的节奏感,一步步的逼近人群。
巷口处,顾清暖和云雀正对着一扇紧闭的木门站着。
云雀气得胸脯起伏,指着木门骂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动我们家郡主!看我们回了皇宫,不把这事原原本本禀报给皇上!”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原来她就是槿宁公主?”
“对对对,我就说嘛穿的这么高贵……怪不得这般有气势嚣张呢。”
“南昭郡主?槿宁公主?那她可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人物,那妇人竟敢泼她水?真是不想活了。”
顾清暖本就憋着气,听见这些议论更是火上心头,扭头瞪着人群:
“什么叫嚣张?你们有没有搞错?有没有点眼力见?我哪嚣张了?分明就是她先动手泼人,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切!”
她说着,抬手抹了把脸颊,却忘了脸上还沾着水珠,反倒蹭得更花了。
就在这时,马蹄声愈发清晰,人群忽然静了静,有人眼尖,看清了来者的衣袍纹饰和人,顿时低呼:
“是烬王殿下!烬王殿下来了!”
“真的是烬王!快让让,快让让!”
议论声瞬间压低,众人纷纷向两侧退开,自动让出一条通路。顾清暖听见“烬王殿下”四个字,心头猛地一跳。
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闪过原书里关于他的种种剧情,又想到刚刚撞见的人也自称为烬王。
那些称号与事迹在脑中盘旋,嘴里下意识地轻喃了一声:
“君临安……”
她声音很轻,只有身旁的云雀才能听得见。
君临安骑着马走到近前,目光落在那两个熟悉的背影上——湿透的衣袍紧贴着身形,乌黑的发丝滴着水,发梢还沾着些泥点,正是方才在街角险些被他撞着的两人。
他微微蹙眉,开口时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你们俩不是方才差点撞上本王马的人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湿透的模样,又问:
“请问这位小姐何为芳名?”
顾清暖听见君临安问她芳名,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绷得像块石板,压根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她攥紧了湿冷的衣袖,指尖都在发颤,哑着嗓子回道:
“小女子……姓方名为若。不知烬王殿下有何事?”
“方若?”
君临安眉峰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本王看你很眼熟。”
这话如同惊雷,在顾清暖耳边炸响。她正想着该如何圆过去。
身旁的云雀却已猛地回过头,看清马上人的样貌后,惊得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说:
“烬,烬王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后面的话云雀不敢再说了,生怕丢了性命。而顾清暖听到这话,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君临安认出云雀是顾清暖的贴身丫鬟,眼神骤然清明——难怪方才觉得熟悉,原来差点撞上的竟是她。
他看着那始终不肯回头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抿唇小声道:
“哼,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