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慌忙摆手,脸上挤出谄媚的笑:
“烬,烬王殿下说笑了,老妇哪敢啊,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不敢?”
居临安冷哼一声,语气里的怒意毫不掩饰:
“本王看你很敢。”
他话锋一转,朝顾清暖的方向扬声道:
“顾清暖,过来。”
顾清暖一听这才从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连忙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云雀也赶紧跟上。
居临安抬手指了指顾清暖和云雀,问那妇人:
“这两位你还认识吗?刚才的水,是不是你泼的?”
妇人慢慢抬起眼,瞥过顾清暖和云雀,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恨意与恶意,像是淬了毒的针。
“她刚刚是怎么泼你们的?”
居临安看向顾清暖,语气不容置疑:
“如实说来,给本王听。”
顾清暖看了一眼居临安,心里暗暗嘀咕(居临安这是真的要帮我?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立刻收起之前的慌乱,假装将手放在眼角,挤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甚是委屈啊,烬王殿下。她刚才就拿了那么大的一盆水,看那样子……好像还是洗脚水,就那样劈头盖脸泼在了我与云雀身上。您说她泼完水也就罢了,还半句歉意都没有,反倒理直气壮地凶我们……呜呜呜X﹏X”
她这戏演得实在有些浮夸,旁边的云雀都忍不住偷偷抿了抿嘴,心想自家郡主这做戏的模样也太明显了些。
周围早已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
“哎哎哎,你们看那槿宁公主,可真是会演啊,分明不是那么一回事,非说得这么夸张。虽然是泼了水,但也没她说的那样吧?”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对啊,这演得也太假了些,啧啧。”
旁边看着他们议论的也说了起来:
“你们是后来者吧?她说的一点都不假,就是这么一回事。”
顾清暖耳朵尖,听到了这些议论,脸上的哭相丝毫未变,却微微侧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愤怒,直直看向那两个说话的人。
那两人被她这眼神一瞪,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瞬间闭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更不敢直视她。
顾清暖这才转回头,对着居临安恳切地说道:
“烬王殿下,您别听他们胡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不敢有半句欺瞒您啊。”
说着,她趁众人不注意,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云雀。云雀立刻反应过来,也跟着“演”了起来,对着居临安弓了弓身,急声道:
“对对对,烬王殿下,您可要为我们家郡主做主啊!郡主说的全是实情,奴婢可以保证,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君临安的目光在顾清暖与云卿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回那妇人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们俩所言,你可有异议?”
妇人见状,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怯怯地瞥了君临安一眼,随即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烬王殿下,她们是在撒谎。我不过是一时失手,才洒了她们,并非什么洗脚水,更没有什么劈头盖脸……”
“你胡说!”
顾清暖一听,当即拔高了声音,脸上满是不忿。本想借着这事讹她一遭,哪料到这妇人竟还敢狡辩。
她索性往君临安身上一倒,双手捂脸,带着哭腔道:
“烬王殿下您看,她还是不承认!我真是冤枉死了,太委屈了我……”
她那模样,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不知情的怕真要信了她的鬼话。君临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这丫头,演得倒是有模有样。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妇人,语气冷了几分:
“失手?既是一时失手,那又怎会那般精准地泼到她们二人身上?你若再不说实话,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妇人被他这声厉喝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见烬王动了真怒,再看看一旁哭得“情真意切”的顾清暖,知道自己若再不认,怕是讨不到好去。
她咬了咬牙,终于松了口:
“是……是,烬王殿下,是我干的,但……但真的不是什么洗脚水。”
君临安淡淡瞥了她一眼:
“既然如此,便给她们道歉。”
妇人虽满心不乐意,却不敢违逆,不情不愿地转向顾清暖与云雀,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