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安轻“哼”一声,没再与她拌嘴,转而面向皇上与众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方才不过是与大家开个玩笑罢了,本王怎会真要与槿宁公主同住一屋?她可是金枝玉叶,本王又怎舍得唐突了?”
这话听着客气,字里行间却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顾清暖瞬间听出了那丝若有似无的调侃,脸色沉了沉:
“烬王殿下,你可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皇上也皱了皱眉,缓声道:
“烬王殿下,这般玩笑确实不当,以后还是少开为好。”
君临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本王向来如此,诸位难道不知?”
皇上无奈,只得摆摆手:
“罢了……”
话未说完,二皇子姜御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君临安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试探:
“烬王殿下,等会儿散了朝,不妨到我那临御居坐坐?前些日子得了些新茶,正好想找个人一同品鉴。”
他这话看似寻常,实则是瞧出君临安方才是故意逗弄顾清暖,又隐约听闻这位靖王对顾清暖存着些不寻常的敌意,便想着借故岔开话题,也算是卖个人情。
君临安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挑眉道:
“既然二皇子盛情相邀,那本王怎好推脱?待这边事了,本王定去您那临御居叨扰。”
又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殿内的喧嚣终于随着散场渐渐褪去,众人陆续走出大殿,各自返回寝宫。
顾清暖则带着侍女云雀回了芙渠宫,而君临安则跟着姜御往临御居去了。
临御居里茶香袅袅,姜御沏茶的手法娴熟,杯中茶汤清亮,入口带着一丝鲜爽的回甘。
“这茶倒是新奇,滋味不俗。”
君临安指尖捻着茶盏,漫声评了句。
姜御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轻哼一声:
“本殿下也觉得不错。”
说完他话锋忽然一转,目光落在君临安脸上,带着试探问道:
“说起来,我听说烬王殿下一直对槿宁公主……心存怨怼?”
“咚”的一声轻响,君临安手中的茶杯在桌面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姜御,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却没什么暖意:
“呵呵,你从哪听来的?”
“烬王殿下这般人物,行事向来不遮掩,这点小事,宫里多少人心里清楚。”
姜御语气缓和,却带着笃定。
君临安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摩挲着,坦然道:
“也是,本王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既然二皇子问了,说与你听也无妨——只是,你听了,未必能‘守’得住。”
这话里的警告再明显不过,姜御心头猛地一紧,却咬了咬牙不肯退缩,反而往前凑了凑:
“烬王殿下不是一心想除了她吗?正好本殿下倒有个法子能帮你,就不知殿下愿不愿意一听。”
君临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他不紧不慢地抬眼:
“你说。”
“等日后你要带她回南昭时,我会在半路安排暗卫埋伏。”
姜御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到时候我让暗卫寻个机会,一箭将她射杀在途中,对外只说是遭遇流寇,神不知鬼不觉。”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会让暗卫做得干净利落,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连你都能摘得干干净净。”
君临安沉默片刻,指尖敲了敲桌面,点了点头:
“二殿下这办法,倒是可行。”
他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扫向姜御反问道:
“但你为何要帮本王?”
“皇宫之中,本就暗流涌动。”
姜御直言不讳:
“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如若我帮你杀了顾清暖,那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哦?原来还有条件啊!”
君临安挑了挑眉:
“什么忙?说来听听。”
“父皇至今未立储君,这朝堂上的争斗你也看在眼里。”
姜御眼中闪过一丝野心:
“我要你帮我夺下这帝王之位。只要你助我登上那个位置,那么顾清暖的命,我定保证给你取来。”
君临安缓缓整了整理自己的衣摆,语调漫不经心却带着刺骨寒意:
“本王对储君之位,没兴趣。”
说罢,他的眼神如利刃般剜向姜御:
“况且,本王想要杀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插手。本王要亲自动手,若没本王的允准,谁若敢碰她一根汗毛,就是在与本王为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顿了顿,又似嘲弄又似轻蔑问:
“不过,二皇子这一心想要夺储,是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