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简溶月成天泡在工作室看着照片,林雾敲了敲门
简溶月怎么了?
简溶月给她倒了杯可乐
林雾太无聊了,咱们出去玩吧,这可是暑假诶!
简溶月确实应该出去走走了,去哪里好呢?
李瑶瑶去我家怎么样?
简溶月和林雾都吓了一跳
简溶月瑶瑶,你来怎么都不出声?
李瑶瑶这不是给你们惊喜嘛!
林雾你家是哪里啊~
上次林雾和简溶月在收鬼魂的时候,不小心被李瑶瑶发现了,从此,三个人就总混在一起
李瑶瑶是南方水乡呢,而且...我家那里有一个民宿,我觉得你们会感兴趣的。
简溶月民宿,不会是那种历史悠久的民宿吧?
李瑶瑶喝着可乐点点头
李瑶瑶是一个老奶奶经营的,那个老奶奶都八十岁了,但是身体倍棒!
林雾走吧走吧,没准咱们还能听到些什么好故事呢!
简溶月不会有危险吧?
李瑶瑶不会的吧,有很多人住过那个民宿了,没什么事情的。
晚上简溶月想着用小猫玉佩和顾阳安说一下自己要去李瑶瑶家乡的事情
林雾诶呀,不会有事情的,地府最近很忙的,听说有一个大鬼跑了,顾阳安回去帮忙了。
简溶月好吧....
坐了四十分钟的飞机,又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终于来到了李瑶瑶的家乡
水乡的深处,是被时光浸得发旧的水墨画。青石板路沿着河道蜿蜒,缝里钻出几簇青苔,被雨水浸得发亮。两岸的老宅多是白墙黛瓦,檐角飞翘处垂着几串风干的红辣椒,或晾着洗得发白的蓝印花布,被风掀起一角,像云絮落在青瓦上。
河道是小镇的血脉,水面浮着细碎的波光,乌篷船泊在埠头,船桨斜插在水里,荡开一圈圈涟漪。石桥横跨河面,桥洞与倒影拼成圆月,偶尔有洗衣的阿婆蹲在埠头,棒槌敲打衣裳的脆响撞碎在风里,惊起一两声麻雀的啁啾。
巷口的老槐树垂着气根,树影落在粉墙上,像谁随手泼了墨。墙根下晒着几把干莲蓬,裂开的莲子壳泛着浅褐,混着墙缝里钻出的野薄荷香,在湿润的空气里漫成一片。转过弯,忽见半扇褪色的木门虚掩,门环上挂着褪色的铜锁,门内传来咿呀的评弹声,尾音被风卷着,散进了河上的薄雾里。
李瑶瑶我带你们去那个民宿
简溶月这里可以拍照吗?
李瑶瑶可以啊,没有人在意的
简溶月拍了好几处风景
李瑶瑶我之前的暑假总是会回家待一段时间写生呢。
民宿藏在江南水乡最幽深的巷尾,青石板路到这里便收了势,转而沿着一条窄窄的河浜蜿蜒。它临水而建,白墙黛瓦的屋檐探过河埠头的石栏,半扇雕花木窗正对着粼粼波光,窗台上落着几星苔痕,像谁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若说古镇是幅淡墨画卷,这民宿便是画里点睛的工笔——门楣上“枕水”二字是斑驳的铜制,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却磨出了温润的光。推门进去,迎面便是那面巨大的落地铜镜。它足有两米高,宽逾一丈,镜框雕着缠枝莲纹,花瓣层叠如浪,脉络细若发丝,历经百年仍见刀工之精。铜面被岁月浸得发乌,却泛着温润的包浆,像块凝固的琥珀,映得出人影,也映得出墙角那盏悬着的马灯,灯穗子是褪色的绛红,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
镜后是一排花梨木博古架,摆着几件旧物:青瓷茶盏、缺了口的铜锁、线装书脊泛黄的《营造法式》。阳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铜镜上切出一方亮斑,把缠枝莲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像谁在地上织了幅会呼吸的锦缎。再往里走,厅柱上还留着旧年的朱漆,虽已剥落大半,却仍能辨出“积善堂”的题字——想来这老宅从前定是大户人家,如今却成了往来旅人听故事的所在。
河风穿堂而过时,铜镜会轻轻震颤,波纹般的涟漪漫过镜面,连带着墙角的紫砂壶、案头的线香,都跟着晃出一层朦胧的光晕。这时候站在镜前,恍惚能看见百年前的光阴:穿旗袍的女子倚着镜框描眉,铜锁挂在门后叮当作响,连河埠头的捣衣声,都穿过镜面,从旧时光里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