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张照片放进简溶月随身带的防水袋时,纯白空间开始晃动。老人拄着拐杖走来,白须上的雾珠簌簌落下
渡幽叟他们的心愿完成了。
简溶月那我能......
渡幽叟回去吧。
老人用拐杖点了点她的玉佩
渡幽叟这孩子(指玉佩)替你扛了三天的雾煞,该回家了。
简溶月这才发现,玉佩上的小猫眼睛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却依然贴着她的皮肤发烫。她想起陈雨欣腕间的红绳,想起周小萌的支教梦,想起陈默的愧疚和李老师的向日葵——原来那些执念,从来不是怨恨,是不肯放下的牵挂。
林雾渡幽叟大人....
老人摆摆手
渡幽叟我知道,他找我,你告诉他我会去的。
当她再次睁眼时,"逐浪号"正停在海面上。阳光穿透云层,把甲板照得发亮。林雾走过来
林雾还好吗?雾散了。
简溶月摸了摸颈间的玉佩,发现它变得温温的,像晒过太阳的暖玉。她打开防水袋,里面的照片还带着海风的咸湿味——周小萌在教室门口,陈默和小宇击掌,李老师和王阿婆笑着看镜头。
简溶月我没事。
她对林雾笑了笑
简溶月我们去拍珊瑚礁吧。
登岛时,简溶月的相机包里多了样东西——老人塞给她的藤编钥匙扣,上面挂着个小巧的铜铃铛。
渡幽叟替我们给活人带句话。
老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渡幽叟生者要带着亡魂的牵挂好好活,才是最好的轮回。
顾阳安的声音从玉佩里传出来
顾阳安夫人!
他有些焦急
顾阳安林雾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感应不到你了,林雾带你去哪了?
简溶月我很好。
简溶月拿起玉佩
简溶月她只是和我一起来参加摄影系的活动了。
顾阳安不止是这么简单吧。
林雾抢过玉佩
林雾我们去了‘归墟’见了渡幽叟大人。
顾阳安什么?!你怎么能带溶月见他?
林雾不见不行啊,之前死在这海上的人怨气把溶月吸进‘归墟’的意识空间了。
顾阳安所以,夫人又被迫完成了那些灵魂的遗愿了是吗?
简溶月有什么问题吗?
林雾你放心,到时候我去地府找找阴物给她补补,不会有大问题的,而且这次渡幽叟大人在旁边,没有消耗多少。
简溶月你们在说什么?
林雾没什么,是不是困了,咱们去岛上的酒店休息一下吧。
林雾说完,简溶月真的感觉自己困了,随后眼前一黑。
后来的日子里,简溶月陆续寄出了那些照片。她收到周小萌妈妈的邮件,里面夹着张纸条:"小萌的照片挂在床头,她说要替我完成支教志愿。"收到高飞的电话,他说:"小宇出院了,他说要来看我拍的比赛。"收到李老师的信息,是张照片:王阿婆举着相机,镜头里是李老师的新作品——《向日葵与老母亲》。
而那只小猫玉佩,始终挂在她颈间。每次按下快门时,她总觉得有股温暖的力量从玉佩里涌出来,像在说:"看,爱从未消失,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简溶月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海风又起时,简溶月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她知道,在某个纯白的空间里,有一群带着牵挂的灵魂,正微笑着看着她——他们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心愿,而她,会带着这些牵挂,继续用镜头记录人间烟火。
毕竟,有些话,活着的人要替死去的人说;有些路,活着的人要替死去的人走。
而这,就是摄影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