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石榴花从树上飘下,落在树下的两人身上,好似猩红的血液,滚烫而炙热。
“阿姐你别骗我,姐夫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
玲珑从未因为陈翔身体羸弱而轻视他,毕竟拖着这样的身体还能把底下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要说没点谋算谁信啊。
反倒是苏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
把陈翔当做赘婿,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就算他脾气再好,他也是边州的主君,是边州百姓的君主,亦是陈家的主人。他凭什么要顾念一个半杆子打不着的苏家?”玲珑抬了抬下巴,抚去苏子信肩头的石榴花,“陈家众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一个心里想着苏家的外嫁女,人家哪里会当我是一家人。”
要玲珑说,苏家就是双标,原身向着苏家,一心为苏家打算就是应尽之责,到了陈翔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也应该向着苏家。
根本看不清形势,苏家一无财,二无兵,说的好听是世家,但也只是虚名,人家凭什么将你放在眼里,凭你脸皮厚吗?
“阿姐该牢牢抓住姐夫的心,只要姐夫的心在阿姐这里,其他人不足为惧!”
见苏子信还是执迷不悟,玲珑彻底没了耐心,“愚蠢!抓住他的心有何用?等他一死,我还有苏家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没有自保之力,如今吃进去多少,等到陈滂上位必会让我们都吐出来。”
“可阿姐已经奉上神药。”陈滂已年过半百,只要陈翔努力活一活,等熬死了陈滂,这边州不还是玲珑说了算?苏子信只觉得自己姐姐太过杞人忧天,又因困在后宅,所以眼界狭窄。
“那药只能让他再多活几年,又因着加水稀释的缘故,药效也降了不少。那陈滂你也见过,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却比你都强壮不少,你等着一个没几年好活的人熬死他,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玲珑真的服了。
“有祈求上天让你姐夫多活几年的功夫不如早早打算。”玲珑将手中的帕子扔进水盆里,水花四溅,她斜睨一眼纠结的苏子信,继续说道:“你来的日子不短了,也该早些回去。回去后帮我转告父亲,过继一事绝无可能。成大事者,有得必有失,一昧的投机取巧只会人财两空,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苏子信瞪大眼睛,抿了抿唇,半天才说出来一句:“阿姐,我不敢。”
“如此懦弱,怎堪大任?”玲珑笑着拍了拍苏子信的肩膀,“父亲老了,精力也大不如从前,但我听说前些日子父亲新抬的妾又给苏家添了丁,二伯父家的堂哥也越发出息了,越来越受父亲的重视。”
“我是外嫁女,苏家如何说起来与我并无多大关系,可是阿弟你不同,只要你一日不是家主,苏家的任何人都能取你而代之。你我一母同胞,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好你好,我不好你也不好。”
玲珑无辜地眨眨眼睛,苏子信能力并不出众,之所以能成为少主,一来他是正妻所生,外祖当时势力不小,二来便是玲珑的极贵之命,联姻之人先是魏保到陈翔,拉拢她也好,看重她夫家的势力也罢,总之少主的头衔落在了苏子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