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郡。
花树间流水潺潺,堆砌而成的假山坐落在池塘中央,清澈的池水中水草茂密,几尾红色的鱼儿摇着尾巴,绕院而成的游廊连接主人的卧房,酱色的帘子垂下,帘子几个丫鬟垂首而立。
作为寿星的朱夫人并没有往日的喜悦,有气无力的歪躺在软榻上,双目微阖,不时哎呦几声,身侧温妈妈替她打着扇。
话说起来,还要提起前些日子的一桩混事儿。她有一侄女郑楚玉苦恋自己小儿子多年,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魏劭只把楚玉当作表妹,眼看着楚玉的年龄一天比一天大,魏劭愣是不松口。
不止魏劭,还有她头上的婆婆徐太夫人。
有她压着,朱夫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不断地劝魏劭,各种法子都试了,没有任何用处。
那日又一次让魏劭推脱后,也不知谁先起了话头,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如今边州女君苏娥皇。她本是自己大儿子魏保的未婚妻,辛都战败,魏家儿郎死了个干净,就连给魏保订好的未婚妻也被抢了去。
说对苏娥皇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谁提议,说魏劭与魏保关系最好,若是有个相关的人劝劝,打打感情牌说不定魏劭就同意了。朱夫人一听这话,马上想起了苏娥皇,毕竟魏保还在时,对苏娥皇最好,比对她这个亲娘都热切。就连自己快死的时候,都不忘记嘱托魏劭替他好好照顾苏娥皇。
朱夫人想不起自己当时是个怎样的心思。或许是给苏娥皇添添堵,又或许真是期望苏娥皇能够说通魏劭,她便鬼迷心窍的写了请帖让人送去边州。
第二天,她就后悔了。
奈何派的人已经离开,追是追不上了,只能寄希望于苏娥皇能够拒绝。她就这样天天祈祷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一点动静。
慢慢的她就放下心来,既懊恼苏娥皇的避嫌,又高兴于她干的蠢事顺利解决。
没等她高兴两天,送请帖的人回来了。
苏娥皇答应来渔郡替她祝寿。
朱夫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哭丧着脸任由温妈妈把她扶到软榻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朱夫人睁开眼看到徐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还不等近身,就听到那宛如恶魔般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夫人请朱夫人过去。”
朱夫人想要推脱,话未出口,就被那老嬷嬷凌厉的视线逼回去,只能老老实实起身跟着过去。
相比于朱夫人的不情愿,陈翔的想法则简单许多。自玲珑和苏子信大吵一架后,以前每月都来的苏家已经许久未曾联系过玲珑,玲珑并没有提起苏家一句,情绪也并无什么波动,每日都沉溺于军营训练之中。
但落在陈翔眼里,就变成了玲珑心中烦闷,硬逼着自己把注意力放到不感兴趣的军营中。
正瞌睡时,朱夫人就送来枕头。
徐太夫人是玲珑的外姑祖母,虽然关系有些远,但也算是她的亲人,去外面逛一逛说不定心情会好些。
于是陈翔便大手一挥,送自己的爱妻去到仇人的地盘,还带着五百精卫。
陈翔觉得五百精卫根本不够,但在玲珑的左右劝说下,还是勉强同意,暗地里却安排了其他人马接应,万一遇到危险,那些人马便能快速赶到玲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