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
烛火跳动,斑驳的影子投下一片阴影。魏劭坐在案边,手中捏着温润的玉佩,指尖摩挲,一动不动。
“主公。”
帐外声音响起,魏劭指尖一顿,将玉佩收入怀中,才朝着外面说道:
“进来。”
魏渠掀开门帘大步进来,身后还跟着小乔,还是一身红衣,但比起之前略显狼狈。
魏渠没有出去,走至魏劭右手侧双手环胸静静地看着。
小乔局促的捏了捏衣角,魏劭抬眸瞧了她一眼。
“说吧,城里的情况。”
小乔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魏劭见状,以为她不愿意开口,顿时眸子沉下来,“你如果说了,我或许会留你和随行的侍从性命。”
小乔揪了揪衣角,“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知道。”
“抓你们的人是谁?”魏劭停顿几秒,起身走至小乔面前,俯视她的眸子,“良崖?还是边州?”
也不是没想过焉州自导自演。
但又想想,乔家现在的当家人还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
“或许是边州?”
或许?魏劭抓住小乔话里的字眼。
看到魏劭眼中的怀疑,小乔连忙解释,“是一位女将。”
她说完好似想起什么,匆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双手递给魏劭,“是那位将军让我交给你。”
魏劭视线落在信上,没有立即拿起,停顿几秒后,接过信,朝着魏渠摆摆手,不给小乔说话的机会,魏渠拉着小乔离开。
……
翌日。
泛黄的信躺在桌子上,魏劭坐在主位,四家臣分站在两侧,公孙羊摇着羽扇,不动神色地和身旁的人交换着眼色。
一大早,魏劭早早将他们叫到跟前,什么都不说,只出神地看着桌子上的信,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孙羊见其他人也一副茫然的样子,叹口气,上前一步,还没开口。魏劭率先有了动作,将桌上的信递给他。
公孙羊笑着接过,看了几行,嘴角逐渐抚平。
半晌,他收起信,“主公是何打算?”
就是他再沉稳,也没想到玉楼夫人竟然能率先占了盘邑,再加上打探来的消息,盘邑如今的守备比之前更胜一筹。
他们攻下辛都,兵疲马困,虽已休整,但并不适合继续攻打盘邑。
可盘邑事关修渠,又不得不打。
本来焉州送来盘邑只求联姻,但主公不论如何劝说都不肯答应,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玉楼夫人也颇有胆色,信中写的是:可与巍国共修渠,但条件是巍国放弃盘邑。
如果不愿,便碰一碰。
若是巍国赢了,在魏军进入盘邑的一瞬间,边州会直接炸毁整个河道。
“我们能赌吗?”
魏劭反问公孙羊,赌玲珑是不是那丧心病狂之人,还是赌她对边州军队的控制权?
若是玲珑顾及百姓没有在河道放置硫磺,但边州军的其他人是否会不顾玲珑的命令暗自行动。
公孙羊望着魏劭的模样,握着羽扇朝着他行一礼,“主公既然心里已经有了选择,那便按心中的想法去做吧。”
选择权,并不在他们手中。
为了百姓。
这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