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战死时的样貌好似还在眼前。
母亲的哭喊，还有父亲因强忍情绪而颤抖的身体，让雪霁不想再回忆。
十几年前的惨烈，好像已经过去，却根本过不去，只是被掩埋在每个人的心底。
大哥死后，什么都没留下。
就见棺椁里放着的衣裳，也是母亲流泪按照尺寸后做的，自此母亲就一心扑在她和二哥身上，宛如惊弓之鸟，生怕他们再受一点伤害。
陪在二小姐身边是父母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想着二小姐究竟是女儿家不用去危险的地方打打杀杀。
可随着二小姐长大，母亲好不容易安定的心又开始提起来。
虽然她再三保证过，自己会留在天外天哪都不去。
母亲依然如此，总会被噩梦惊醒，随后就让人找她和二哥。
如今听到天生武脉有了消息……
雪霁不安的扣着手指，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玥卿也是如此，向来果断的人，头一次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知道。”
许久，玥卿声音响起，轻飘飘的像是云，风一吹就散。
国破并不是北离的错误。
这是天外天大部分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北阙尚武，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会武。
如果不是北离有无数能人异士，那现在的天外天就是北离，也有可能是已经不复存在的西楚。
天外天如今的模样，不过是咎由自取。
怨不得别人。
雪霁抹了抹眼角，挤出一丝笑容，倾身抱住玥卿，“不用管别人，跟着你的心来，只要你们还在，哪里都是家。”
……
天启乃皇家之都。
亭台楼阁，琉璃画舫，人来人往，锦衣华服，无不体现着此处的豪华。
百里东君本想马踏天启，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不等身旁的雷梦杀唠叨什么，他利索的翻身下马，眼巴巴的朝着不远处的女子跑去。
雷梦杀手悬在半空，眯着眼，摸着下巴，手肘戳了戳边上的萧若风：“这么听话吗？果然，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终于学会了礼貌啊。”
看着百里东君抓住一位女子，随后熟络的攀谈起来，萧若风淡淡瞥了一眼雷梦杀，抱着手踱步走向百里东君。
“你想多了。”
哪里学会礼貌，而是碰到熟人了。
雷梦杀挠挠脑袋，尴尬的仰天大笑，见无人在意，也跟着过去。
“神女姐姐，你也来天启了？”百里东君笑容满面，连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上温柔，“难不成也是来参加学堂大考？”
玥卿没想到刚来天启，就碰到熟人，眼睛飞快扫过身后朝着这边走来的两人，连忙讨饶，“你快别叫我神女姐姐了，怪让人不好意思。”
她边说边搓了搓胳膊，还是不太喜欢如此自信的称呼，“叫我阿月，或者阿卿都行。”
“那…阿月！”
百里东君愉快接受，玥卿也自在的露出笑容。
此次她没有戴面纱，仙姿佚貌展示于人前，引来不少路人的注目。
“东君。”
萧若风在百里东君手侧站定，轻声唤道，手里还拿着白色帷幔，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饶是心里有所预期，也不免被惊艳，呼吸停滞几秒，他面色如常的询问。
“不介绍一下吗？”
百里东君连忙给两人介绍，玥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头戴金冠，白衣飘飘的小先生。
果然，气势非凡。
“豁，姑娘你姓甚名谁，家在何处，不知能不能给个机会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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