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窦昭救下宋墨一事,宋墨在广和楼设宴,邀请窦昭一起,并在那时将陈曲水归还。
宋墨似乎真成了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可他眼里分明藏着要报仇的野心。
因定国公一案,福亭乱了,京城也有了变动。
皇宫,看着卧病在床的皇帝,陆瑶在榻前服侍。
“陛下,这是太医院开的方子,喝点吧。”
皇帝看着她,叹息一声:“心儿,你也在怪舅舅吗?”
陆瑶恭敬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有自己的可为和不可为,只是舅舅是否真的变了呢。”
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可皇帝却什么也没说,良久,他道:“心儿啊,你可问了那窦小姐的心意,她可中意宋墨?”
陆瑶心中警铃大作,默了会儿才道:“不曾,待我过几日去问问她,听闻她近日生病,精神不济。”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刚才一片寂静无声,想来她是不信他了。
皇帝点了点头:“好,明日下午再来陪陪朕吧。”
“是。”
陆瑶行礼退了出去。
走出宫门,系统问:【宿主,他为什么一定要为你和宋墨赐婚啊?】
陆瑶忽然问了一句:【系统,其实你一开始找的人不是我吧?】
系统没想到陆瑶猜出来了,于是道:【是的,我本来找的是窦昭,她是女主,我来也只是想让她达成心愿。】
陆瑶想起了幼时那在梦中听见的呓语:【那为何又绑定了我?我与她一样,纵然这里是后世所说的封建王朝,但我认为女子也应有自己的活法,而不是困于家宅后院,为了一个男人争来争去。女子可经商,可习武,可富读诗书,可为官为将,不靠男人也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
京城是极其繁华之地,可京城之外更有山川大漠,世外田园,我不想一生皆困在此处。你明白吗?】
系统似懂非懂:【宿主,我知道了。那现在?】
陆瑶回了府中,写了一封信,对荀云道:“福亭没了定国公,已乱成了一锅粥。窦昭去了福亭帮苗家,你快马加鞭赶过去,将信送到她手上。便说窦府不会善罢甘休,让她速速回京。”
荀云:“是。”
福亭,看了信件的窦昭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荀云在一旁候着。
良久,窦昭才道:“她说的不错,就算我得了圣上恩典,可女子名节在世人眼中大过于天,那王映雪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拖我下水的机会。”她对荀云道,“你告诉她,我如今并不喜欢宋墨,且不愿困于京城,我的婚事已有人选,既可堵住悠悠众口,也可过我想要的人生。”
荀云道:“属下定会将话带到。”
窦昭又道:“对了,让她看着英国公府,特别是英国公夫人。”
“是。”荀云又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
窦昭看着她离开,喃喃自语:“陆瑶,你看过的那些书虽然不是圣贤书,但里面的女子活得肆意潇洒,我亦想如此。你会帮我的,对吗?”
得到消息时,已过了半月。
陆瑶认真重复道:“她当真这般说?”
荀云气喘吁吁:“是,窦小姐所言分毫不差。”
一旁的文静给她递了一杯水,“快喝点,缓缓。”
荀云轻轻笑了笑:“嗯。”
陆瑶想了想,道:“如此,我明日便进宫。英国公府也要乱了。”她沉声吩咐,“荀云,窦昭若回京,你借我身份帮衬她,她既心有成算,那我便祝她得势!”
【窦府是吧,想平步青云,想大权独揽?拿我蒋舅舅的命和忠臣的命来铺你们的青云路,也配!】
“荀云,待皇家狩猎前,乐平府由你看着,定时去长公主府上请安。”
荀云和文静俯身行礼:“是。”
次日,陆瑶进宫,将窦昭已有意中人且非宋墨一事告知圣上。
圣上龙颜大悦,当即就要下旨赐婚陆瑶和宋墨。
陆瑶惊了:“舅舅!这是不是太快了些,若宋墨不喜瑶儿,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轻笑道:“怎会?你和砚堂是我和梅荪看着长大的,自是天作之合。英国公夫人不是重病卧榻?若有一喜事,也许病就好了。”
陆瑶微微笑着:“舅舅,宋墨如今在辽东,尚未回京,等他回府之后,我与他相处了,再商讨婚嫁一事,可好?”
她是真不明白,为何舅舅非要将她和宋墨绑在一起,说起来他们二人的交集除了蒋舅舅,似乎也没什么了。
蒋舅舅……舅舅,你到底是忌惮,还是有愧?有悔?
瞧她垂头不语,皇帝又道:“我记得屯田郎中乐途是你名下的幕僚?”
陆瑶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是的,那乐公子是江南一代的富商,为人处世不错,但不喜世家权贵的贵气,独爱俗物、农田,最喜吃食。”
皇帝问:“他可有中意之人啊?”
陆瑶摇头:“舅舅,他独爱钱财美食,连瑶儿都不屑一顾呢。”
陆瑶认真想了想,乐途和舅舅只见过几面,相处不长,言行举止也无不妥,为何今日突然提起他?
原是皇帝从乐途的心声那得知了乐途和陆瑶是一体的(皇帝不知变身器一事),如今见陆瑶不喜宋墨,于是以为是他们二人互相喜欢,既然不是,那圣旨便等宋墨回京后再说。
皇帝所想,陆瑶并不知道,但当初以第二身份与皇权交涉,她不后悔。
皇帝:“既如此,便罢了。”
“朕乏了,你身子弱,先回去吧。”
“是。”陆瑶离开了皇宫。
不久后,窦昭回京。
赵谷秋前些年便已随兄长赵思在滇南,窦昭虽在幼时因圣上恩典得以随母生活,但终究姓窦,是窦家嫡长女。如今离京前往福亭,在窦府人看来有损颜面,所幸她回来了。
自窦昭回府后,窦世枢旁敲侧击询问她是否有意中人,也好让窦府提前准备。
窦昭笑问:“五伯,寿姑好不容易回京住一次,您便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寿姑嫁人?”
窦世枢哈哈一笑:“五伯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就算圣上许你婚嫁自由,也不可做出之前出远门一事,闺阁女子怎能……”
话未说完,窦昭便道:“五伯,我已有意中人,且他也是愿意的。”
窦世枢急忙问:“是谁?”
他想的是,窦府的女儿,长女嫁尊,次女嫁权,他必须知道窦昭中意之人是谁。
窦昭:“他是乐平郡主的幕僚,乐途。”
“乐途?”窦世枢对此人有些印象,但不多,因为此人在朝堂毫不起眼,但若细细想来又确有其人。
窦昭微微一笑:“没错,是他。寿姑在贞定见过他,我们二人相识,听闻他不久前得了陛下赏识,任营田司屯田郎中。”
“那乐公子可知晓?”
窦昭道:“还未与他详说,且他近日因病关门闭客,寿姑不愿打扰。”
窦世枢得到了答案便让窦昭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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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屯田郎中]参考于此—明朝,洪武十三年设屯田部,屯田郎中为正五品,屯田员外郎为从五品,洪武二十九年改为屯田清吏司,品级未变。
屯田郎中、员外郎:掌管屯田、营田、职田等政令及相关事务,如租税征收、农田种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