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颜地狱

陈曼妮腐烂的指尖划过我锁骨时，旗袍盘扣自动崩开。直播间突然弹出虚拟试衣界面，那些民国嫁衣、现代礼服选项全是裹尸布幻化而成。

当观众点击"一键换装"，他们的淘宝收货地址自动生成在神像背后的黄表纸上。"这是最新款驻颜面膜哦。"我的舌头卷起供桌上的纸灰，混着唾液抹在脸颊。评论区疯狂刷起"求链接"，他们看不见镜头里我的皮肤正片片剥落，每块掉落的皮肉都印着二维码，扫码显示的是1918年当铺死当记录。

庙外传来密集的足音，三十七个穿着同款JK制服的女孩鱼贯而入。她们脖颈都有剪刀形胎记，最新那个女孩的抖音ID正在陈曼妮手机屏闪烁——"@小曼要变美"。陈曼妮的直播支架突然变异成三脚铜雀，叼着我们的头发缠绕在横梁。当观看人数突破阴数"444444"时，屋顶传来指甲刮擦琉璃瓦的声响。

三百只挂着直播手机的白鸽破顶而入，每部手机都在播放不同年代的换生现场。"这是爷爷改良过的仪式。"

陈曼妮撕开肩头皮肉，露出里面嵌着的青铜罗盘。罗盘天池里浮着血滴状的5G信号格，弹幕每刷过"驻颜术yyds"，就有一颗獠牙从她牙床深处钻出。

我突然能看懂弹幕里的乱码——那些"哈哈哈"是往生咒，"老铁666"是催命符。当榜一大哥开通年度会员，陈曼妮的脊柱突然爆出十九节骨刺，尖端挑着盏人皮灯笼，照亮梁上三百个绳套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