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眼的力量无声地发动,锁定了那个不属于此世的灵魂。空间在她周身扭曲,撕裂现实。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维持着那个术,看着她惊惶的脸庞在漩涡中消失。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瀑布的轰鸣和鸣人粗重的喘息。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不是因为鸣人的拳头,而是某种东西被硬生生剜走的空茫。
我赢了,也输了。
鸣人倒在不远处,我们都精疲力竭。雨水混着血水流下,我仰面躺在冰冷的岩石上,望着阴沉的天空。
轮回眼依旧开启着,紫色的波纹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个灵魂消失前的光影。
回家…回到那个没有忍者的、存在于漫画书外的世界?她如愿以偿了。
那我呢?
复仇结束了,力量获得了,甚至轮回眼也开启了。
但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虚无。支撑我走过黑暗的,除了仇恨,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个沉默而强大的身影。
现在,那个身影消失了,连同她身上那些矛盾的光芒一起。
我某种程度上回到木叶,接受监视,赎罪…日子像褪色的卷轴一样展开。
卡卡西复杂的目光,小樱小心翼翼的关怀,鸣人那永不熄灭的“兄弟”之火,都无法填补我心底那个巨大的空洞。
于是,我开始疯狂地研究轮回眼。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一个可能——关于时空的奥秘。
我翻遍宇智波的古老禁术卷轴,在无人知晓的深夜进行着危险的实验。
无数次失败,无数次被混乱的时空乱流撕扯得遍体鳞伤。但我没有停下。
我不能停下。
“感情是多余的东西。”
我曾这样对她说,也这样告诫自己。但此刻,这“多余的东西”却成了驱动我穿越无尽时空壁垒的唯一燃料。
我终于看到了。轮回眼的视野穿透了世界的障壁,像在迷雾中艰难地摸索坐标。我看到了高楼林立的钢铁丛林,看到了疾驰的钢铁盒子,看到了穿着奇怪服装的人们。
然后,在一个明亮的、充满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我再次“看”到了她。
林月。
穿着白色的长袍,神情是熟悉的冷静,但眼底深处沉淀着我从未见过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疏离与…落寞。
她坐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桌面,像是在等待什么永远不会到来的东西。
她还记得吗?
记得终结谷的风吗?
记得大蛇丸基地的阴暗吗?
记得波之国的血…
记得我吗?
我不知道答案。
我只知道,我必须去。
三年。
在忍界漫长的三年,我不断校准、尝试、失败、再尝试。
每一次穿越时空的尝试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消耗巨大且危险重重。但我体内的查克拉,属于因陀罗转世、融合了大蛇丸力量、又觉醒了轮回眼的查克拉,终于在一次精准的坐标锚定后,撕裂了那看似牢不可破的次元壁。
现代都市的喧嚣瞬间将我吞没。刺鼻的尾气,震耳的音乐,闪烁的霓虹,一切都陌生得令人窒息。
我按照轮回眼最后锁定的坐标,来到一栋白色的大楼前。我站在街角,像一滴落入油锅的水,与周围格格不入。
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疯了似的跑出医院,阳光照在她脸上,熟悉又陌生。她的侧影,和三年前那个在木叶训练场、在波之国任务中、在北方基地实验室里专注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轮回眼清晰地“看”到,她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支我当年在夏日祭随意买下的樱花发簪。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它成了两个世界唯一的、脆弱的连接点。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期待涌上喉咙。我看着她茫然若失的表情,看着她在樱花雨中停驻的身影。
我张了张嘴,那个在舌尖萦绕了三年、在无数次时空实验中支撑着我的名字,终于冲破了所有的桎梏,带着跨越世界的重量,清晰地响起: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