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从记事起就浸在药罐的苦涩里,刻在宇智波族地冰冷的石阶上。
这副残破的躯体,稀薄的查克拉,让我成了族中可有可无的影子,一个连成为合格棋子都嫌累赘的存在。
直到那道冰冷的联姻命令落下——千手扉间需要一个“无害”的象征,而我,恰好是那个最合适的、任人摆布的躯壳。
棋子。
是的,这就是我的起点,我的身份,我无法挣脱的宿命。带着家族的屈辱和自身的认命,我踏入千手族地这座更华丽、更冰冷的牢笼。
婚礼像一场拙劣的默剧,那个银发如刃的男人,我的“丈夫”,他的目光扫过我时,与看一件新添置的家具无异。
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觉,我把自己缩得更小,努力扮演一个无声的、不会添麻烦的摆设,在千手的审视和宇智波的复杂目光中苟延残喘。
妻子?
多么讽刺的称谓。
那只是套在棋子身上一件名为“联结”的华服。他提供住所、汤药,维持我作为“象征”的基本体面。我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冰河。
他的书房彻夜亮着灯,那是属于火影、属于木叶核心的世界,而我,被隔绝在冰冷的边缘。
偶尔在长廊相遇,他步履匆匆,猩红的眼眸锐利地掠过,那目光是评估,是审视,唯独没有一丝属于丈夫的温情。
我只是他政治棋盘上一枚安静的、需要定期维护的棋子。
心?
早已在认命时冻结成冰。
直到那个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魂魄都呕出来的寒夜。黑暗和冰冷吞噬着我,我以为自己会那样无声无息地腐烂掉。
然后,门开了。
他站在那里,一身夜露的寒气。没有斥责,没有不耐,只有一件带着他体温的、沉甸甸的御神袍猝然落在肩头,还有一杯递到眼前的、温热的清水。
千手扉间“保重身体。别添麻烦。”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理由依旧现实得刺骨。可那瞬间的暖意,那杯水的温度,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击穿了我冰封的躯壳,直抵早已麻木的心脏。对一个在冰冷中浸透太久的人,一点微不足道的暖,都足以燎原。
为什么?
为什么是那一刻?
或许是因为那动作里的生硬,反而显得真实?
没有虚伪的关怀,只有最直白的“别添麻烦”。这种冰冷底色的“务实”,竟让我感到一种扭曲的安心。他不需要演戏,这举动本身,就是一丝……真实。
我开始像个可悲的偷窥者。远远地,贪婪地捕捉关于他的一切。看他眉宇间深锁的凝重,那是为木叶背负的千钧重担;
看他偶尔流露的疲惫,那是在兄长健康忧思下的脆弱;听他处理公务时冷静到残酷的声线,那是将一切情感碾碎后铸就的理性壁垒。
我看到了责任的重压,看到了孤独的轮廓,看到了一个将自身也锻造成武器的男人。
棋子,却在窥视执棋者。
妻子,却在丈夫的世界外徘徊。
多么荒谬。可那点星火,就在这荒谬的土壤里,在绝望的夹缝中,扭曲地、卑微地滋长起来。
他是冰冷的山,而我,是妄想靠近的朝颜。
他的强大让我敬畏,他的孤独让我产生一种病态的共鸣——我们都是被某种东西困住的囚徒,他是责任,我是病弱与血脉。
这份情愫,是毒药。我比谁都清楚,它让我这个棋子,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当万花筒觉醒,那个他因我而死的未来碎片刺入脑海时,这份认知变成了最深的恐惧和绝望的确认——我的存在,我的这点微末情意,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他的催命符!
棋子成了致命的累赘。
妻子成了索命的诅咒。
我必须亲手斩断它。哪怕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南贺川的“背叛”幻象,是我能想到最彻底的方式。
我要让他恨我,厌弃我,将我视作垃圾和威胁。唯有如此,他才会彻底将我排除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外,排除在他的“弱点”清单之外。
我用尽生命编织谎言,看着他眼中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寒冰覆眸。
那一刻,心碎的痛楚中竟带着扭曲的解脱——他终于安全了,在我这枚弃子彻底失去价值之前。
被软禁,被隔绝,在冰冷中等待死亡。
弃子的结局,早已注定。
弥留之际解除幻术,是最后一点不甘的挣扎。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是背叛者。我想让他知道,那点星火,曾真实地存在过,哪怕微弱如萤,哪怕……最终燃尽了我自己。
我看到他冲进来,看到他眼中翻涌的震惊与……迟来的了然。他抚过我眼角的血痕,说出那句“我明白了”。
“现在不爱了。”
呵……多么精准的审判。
我懂。
那点星火,那杯水的暖意,那件外袍的重量,早在他长久的憎恶和冰冷的隔绝中,被他亲手、彻底地碾灭了。如同我这朵朝颜,短暂地触碰了不属于自己的微光,便迅速凋零。
棋子,妻子,弃子……贯穿我短暂一生的角色。
而爱上他,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宇智波凛”这个人的身份,做出的、不计后果的、绝望的选择。
无关身份,只关那寒夜中,猝不及防落在肩头的一缕真实暖意,和那杯递到唇边的、救命的温水。
这份爱,生于冰冷,长于绝望,最终以我的消亡和一句“不爱了”作为终局。
它扭曲,卑微,如同我这残破的一生。
但……它真实存在过。
在我化为尘土之前,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哪怕,它最终杀死了我。
【番外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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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源Y(作者)“正片结局太遗憾了,后面我会更一些凛与扉间的甜蜜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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