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蝉鸣初起的九月，温枝郁在初一（3）班的座位上第一次见到鹿语。阳光斜斜穿过教室后墙的绿萝，在少年浅灰色的校服领口流淌成温柔的光斑。他抱着课本的样子像株挺拔的小白杨，睫毛低垂时能看见细密的阴影，说话声像刚从冰柜里取出的玻璃汽水，带着清冽的甜意。

那天值日擦黑板时，粉笔灰簌簌落在温枝郁发梢，她踮着脚够最上方的板书，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回头撞见鹿语站在两步开外，手里攥着半块新粉笔："姐姐，我帮你。"他的手指纤长白皙，接过粉笔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戴着的银铃铛，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真正熟稔起来是在图书馆的某个午后。温枝郁翻到一本泛黄的《飞鸟集》，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鹿语藏书"，抬头正巧对上少年涨红的脸。"这是我的小名。"他揪着书包带子，耳尖泛红，"妈妈说我出生时，后山的鹿群在窗下鸣叫......"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将少年的声音揉碎成星星点点的光，落在温枝郁翻开的书页间。

后来每天放学，温枝郁都能听见熟悉的呼唤从身后追来："姐姐！等等我！"鹿语抱着数学练习册，跑起来时校服下摆鼓成小风帆。他总爱把最新发现的文学金句抄在便签上分享，或是用彩铅在草稿纸上画形态各异的小鹿。那些日子的风里都裹着青柠味的汽水香，而温枝郁总觉得，这个干净得像晨露的少年，大概真是上天送来的珍贵礼物。

温枝郁小鹿语，谢谢你

鹿寒清谢我干嘛，姐

温枝郁谢谢你，这四年对我的照顾

鹿寒清自己家姐姐能不保护吗

温枝郁心中满是庆幸，能够遇见鹿寒清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她格外珍惜与鹿语之间的感情，而鹿语也同样喜爱与温枝郁相伴。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异父异母的兄妹，在初中的时光里成为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鹿语对温枝郁的信任深厚而纯粹，而温枝郁亦然——即便鹿语偶尔撒个小谎，温枝郁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这份情感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友谊，化作一种无条件的守护。

温枝郁鹿语，如果姐姐没考上州源一中，你还会跟我玩吗

鹿寒清不是，姐。我为什么不跟你玩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可能的，别想这种，肯定会的

温枝郁好

鹿寒清对了，姐，许嘉程可能真的不跟我们一个中学了

温枝郁啊？！为什么？

鹿寒清他很有可能被州南明中给录取

州南明中，这座名苑市最负盛名的国际高中，宛如一座通往未来的金色桥梁。若能被其录取，便如同握住了通往顶尖大学的钥匙，而出国留学更是轻而易举之事，仿若一片广阔的天地正为学子们敞开。

温枝郁这样啊（失落）

鹿寒清他学习很好，他肯定值得未来更好的路，虽然英语方面有些欠缺

温枝郁他跟我上英语辅导班，不是他英语跟不上，是他想提前学完

鹿寒清对啊，所以说我们跟他没法比，上辅导班也是为了提前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