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春音梓墨先生,您的个人数据更新舞台《Make it!》已预约成功!”店员在电脑上快速操作着,脸上带着专业的微笑,“冰上中心的大屏幕和广播会提前十分钟通知观众,这是标准流程。请从这边的专用通道进入后台准备区,您的朋友们可以从观众入口直接去观众席。”
“麻烦了。”梓墨点点头,接过那张承载着他过去无数星光的主偶活卡。卡片温润的触感带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悸动。
真田等人自然没有异议,在另一位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向观众入口。临分开前,切原还踮着脚试图偷瞄梓墨手里的卡片:“部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裙子啊?快开始吧!”
梓墨没理他,深吸一口气,独自走进了后台通道。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宽敞明亮的准备区,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摆放着更衣凳和梳妆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气和清洁剂的味道。
他将网球袋放在角落,走到那台连接着“美妙世界”系统的终端前。屏幕上显示着他的新主卡信息,状态显示为“待激活(数据版本:初始)”。他点开服装库,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滑动,无数华丽的设计如同星河般流淌而过。最终,他的指尖停留在一套闪耀着深邃蓝与璀璨金、点缀着星辰图案的礼服上——【射手座·星空巡礼】(Sagittarius Starlight Promenade)。
这套礼服,属于那个曾经风靡全球的“星座幻想”系列,与他记忆中星宫莓前辈回归时穿的那套双子座礼服同属一个传奇设计师的高定系列。他选择了它。不是因为怀旧,而是因为这套礼服的设计理念——自由、探索、向着梦想射出的箭矢——似乎正契合着他此刻站在冰场边缘,即将重新开启一段旅程的心境。
确认选择后,一道柔和的光芒从终端射出,笼罩了梓墨。光芒中,他普通的运动服如同水波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套华丽得令人窒息的【射手座·星空巡礼】。深邃的、如同午夜天幕般的蓝丝绒底料上,用银线和细小的水晶绣出流动的星河与抽象的星座轨迹。金色的绶带斜跨胸前,点缀着如同真正星辰般闪耀的宝石。裙摆是渐变的蓝金色薄纱,层层叠叠,如同星云般蓬松梦幻,走动间仿佛有星光在纱间流淌。配套的半透明星翼状肩饰和镶嵌着巨大蓝宝石的额饰,更添一份非现实的梦幻感。
他走到镜前。镜中的人影让他有瞬间的恍惚。淡金色的长发不再是随意的披散,而是被灵巧地分扎成两个俏皮又略带古典韵味的双丸子马尾,用镶嵌着小星星的发带束紧,几缕碎发垂落颊边,中和了礼服的华丽,添了几分少年的灵动。镜中人眉眼精致,身姿挺拔,穿着华丽的女装却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有种跨越性别的、如同神话中精灵般的奇异魅力。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右耳的星辰耳坠,那行 Schmerzfrei 的刻痕在后台的灯光下,流转过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银辉。
就在这时,商场内部广播系统那甜美的女声响彻了每一个角落,也穿透了后台的门:
【各位顾客请注意!各位顾客请注意!十分钟后,冰上中心A级标准冰场将进行一场特别的三棱镜(Prism)表演!表演者:春音梓墨!本次表演为个人数据更新舞台,曲目:《Make it!》。欢迎感兴趣的顾客前往观众席观赏!再播报一次…】
广播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梓墨能清晰地听到外面公共区域传来的、逐渐增大的喧哗和脚步声。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努力将那些属于“网球部部长春音梓墨”的思绪压下,让属于“舞台表演者春音梓墨”的感觉重新流淌回四肢百骸。
“时间到了,春音先生。”刚才那位店员(现在可以称为后台协调员了)轻轻推开门提醒道,她的眼神在触及焕然一新的梓墨时,也忍不住流露出惊艳。
“嗯。”梓墨睁开眼,眼神已经变得沉静而专注,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武士。他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推开通往冰场的那扇厚重隔音门。
门开的瞬间,冰场特有的冷冽气息混合着观众席上传来的喧嚣热浪扑面而来。明亮的聚光灯打在洁白的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当他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观众席…坐满了!
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环形看台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有被广播临时吸引来的好奇顾客,有带着孩子来看热闹的家长,但更让梓墨心头一震的,是前排区域那些举着明显有些年头、甚至带着手工痕迹的应援手幅和荧光棒的身影!那些手幅上写着“爱良&梓墨”、“小梓墨加油!”、“Prism王子归来!”… 虽然不多,却异常醒目。几张依稀有些熟悉、但明显成熟了许多的面孔,正激动地朝他挥手,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泪光。
是她们…他当年在巴黎、在东京小剧场演出时,最早的那批粉丝中的几位!她们竟然还在?而且似乎是通过某种粉丝网络,得知了这场临时通知的“数据更新”表演,赶了过来!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感动、怀念和一丝近乡情怯的酸涩感猛地冲上梓墨的鼻尖。冰面反射的灯光似乎也变得朦胧。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他不再是立海大网球部那个肩负重任、需要带领队伍走向三连霸的代理部长,而是那个第一次踏上正式舞台、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又被台下姐姐和妈妈温柔鼓励的目光,以及那些陌生却无比温暖的掌声所包围的小小少年。
“梓墨!加油——!”一个前排粉丝激动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
“是梓墨!真的是他!长大了!更帅了!”另一个声音附和着。
冰场另一端的入口处,真田、柳、仁王、柳生、桑原、丸井和一脸懵懂又好奇的切原,刚刚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找到位置坐下,正好目睹了这一幕。他们看着冰场中央,那个穿着华丽得不似凡间衣饰、在聚光灯下美得惊心动魄的少年,以及观众席上那热烈到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欢呼和激动落泪的粉丝,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撼和沉默。
切原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网球:“部…部长…他…他真的是…” 他贫瘠的词汇库完全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
丸井连嘴里的泡泡糖都忘了吹,喃喃道:“…好厉害…”
仁王收起了惯常的戏谑,狐狸眼里满是认真和惊叹:“噗哩…这气场…简直像换了个人…”
柳莲二的笔在笔记本上悬停,镜片疯狂反光:“数据…需要彻底重构…舞台表现力与球场压迫感…同源异质…”
柳生推了推眼镜,沉默不语,但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的震动。
桑原则是憨厚地感叹:“部长…真了不起。”
真田弦一郎抱着双臂,坐姿依旧笔挺如松,但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里,此刻也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冰场中央那个仿佛汇聚了所有星光的身影,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春音梓墨所拥有的、完全不同于网球领域的、另一个璀璨而遥远的世界。那不仅仅是技术,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能点燃观众灵魂的感染力。
梓墨站在冰场中央,感受着脚下冰刀传来的熟悉凉意,听着耳边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那几声格外清晰的、来自过去的呼唤。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瞬间压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只剩下绝对的冷静和对舞台的虔诚。
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支持者,最终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致敬过去的自己,也像是在宣告新的开始。右耳的星辰耳坠,在聚光灯下,那行 Schmerzfrei的刻痕,似乎比后台时更清晰地流转过一道银辉。
没有言语。他只是轻轻抬起带着白色表演手套的右手,指尖优雅地在空中划过一个起始的符号。
整个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屏息以待。
后台的音响系统,流淌出《Make it!》那熟悉、轻快又充满力量的电子前奏。
冰刀在洁白的冰面上划出第一道清晰的弧线,带着星光的裙摆飞扬而起。
属于春音梓墨的,暌违已久的个人舞台,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