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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活着,挺好

见了州吏周赭山,胡云豆恭恭敬敬地拜礼,规规矩矩地站在堂下不动。

  周赭山有些着急,也不管身边的师爷拉扯让他注意形象,咳了一声:“那个……呃……胡……胡……什么来着?”

  “胡云豆。”她低头笑了。

  “胡云豆,你当真能破这三个案子?”

  “可以一试!”胡云豆抬头挺胸。

  “行,破了有赏,破不了也有赏!赏一顿板子!”周赭山道。

  “小人自当尽力而为。”

  这头一桩案子是民妇尉氏状告邻居林某。

       尉氏说十天前把簸箕借给林某用,林某始终不还,还声称簸箕是自己家的,根本没向尉氏借过。

       堂上,尉氏哭哭泣泣,说自己一个寡妇,孤苦伶仃带个孩子,因为没男人所以受人欺负。

  周赭山被她哭得闹心,把尉氏和林某各打了一顿。

       可即使挨了板子,林某也死活不承认!

  师爷说:“这簸箕又无名无姓,又不会说话,无法证实到底是谁家的。”

  胡云豆问:“这二人现在何处?”

  “大牢里,那林某还好些,不过尉氏身子弱,挨了一顿打,每日又哭哭闹闹,倒是一条命只剩了半条。”师爷摇了摇头,有些同情地说道。

  胡云豆皱眉:“师爷,提审他二人吧。”

  堂上,尉氏瘦瘦小小、蓬头垢面,一口气分成两口喘,跪伏在地上摇摇晃晃就要撑不住的样子。看这光景,再有个三五日,恐怕也就死人一个了。   

        倒是那林某,虽然挨了板子,除了身上有些皮外伤其他到没什么。

  “尉氏,我来问你,你平时都用这簸箕作何用处?”胡云豆问。

  尉氏喘了好几喘,颤巍巍地说:“回大人,平日用来筛米。”

  “林某,你平时又用着簸箕作何用处?”

  “回大人,用来筛豆子。”

  二人都死咬簸箕是自己的。

  胡云豆乐了,一拍惊堂木:“审人是审不出来了,审簸箕吧。来人啊,传簸箕上堂。”

  大堂门口站了好些围观百姓,听到堂上官传唤簸箕受审,哈哈大笑聚得更紧了,因为想看热闹。

  衙役憋着笑把簸箕放到堂上。

  “呔!你这簸箕,还不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谁家的?”胡云豆指着簸箕认真地问。

  堂上鸦雀无声,衙役目视前方、满脸通红,憋笑得憋得费劲。

  围观百姓抻长了脖子看向大堂,都在等簸箕回话。

  “什么?你也不知道!来呀,把这簸箕搭上五个大板,看你说也不说?”胡云豆侧着耳朵听了半天,然后让衙役打簸箕。

  衙役把簸箕翻过来扣地上,嘭嘭嘭就是一顿打。

  打完了,他又好心地把碎了的簸箕翻过来,回了句:“大人,簸箕不经打,筋骨尽碎,已是死了!”这衙役也是搞笑。

  “死就死吧,你看看那一地的碎渣,什么更多些?”胡云豆一挥手。

  衙役伸手在地上拨了拨,回:“米糠更多,只有少量豆荚豆皮碎。”

  “啪”胡云豆一拍惊堂木,一指林某:“大胆刁民,如此泼皮无赖!你欺负尉氏无有丈夫,胡赖人家簸箕,害她吃这牢狱大灾险些丢了命。你可知罪?”

  林某噗通跪下,响头磕得额上出了血:“大人明鉴,小人不曾胡赖,那簸箕确是小人的。”

  “还敢抵赖?真如你所说,那簸箕里豆荚豆皮碎应该多于米糠,可这簸箕里明明是米糠更多。既不筛米,哪来的米糠?”

  “这……小人记错了,这簸箕原是家里婆娘用来筛米所用,后来改为筛豆子。”

  “那为何之前不说?”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去!把林某家里娘子拘来,她若和你对不上,你就是诬赖!看不把你打死!”

  林某瞬间瘫软在地,直接认罪。

  第一案,审簸箕,结。

  …………………………

  另一桩案子是个杀人案。

  青州郊区一户人家某晚被灭门,凶器为农耕用弯刀,但那村里一共二十几户人家,几乎家家都有这种弯刀,把把锋利无比。

       周赭山把所有弯刀收齐了也分辨不出来哪把是凶器。

  胡云豆看着一地弯刀,明晃晃地有些刺眼。

  摸了摸没毛的下巴,胡云豆问师爷:“这些刀,主人可都认得?”

  “认得,都是家里惯用的,只有细微的差别,外人看不出来克他们自己却认得。”师爷觉得胡云豆挺有本事,特别配合她。

  “好,让他们各自认刀。”

  “胡云豆,你这要干嘛?”周赭山从簸箕案子结了之后,就一直跟着胡云豆跑来跑去。

  “大人,您想看戏不?”

  “想!怎么看?”周赭山搓手嘿嘿傻笑。

  “辛苦您吩咐衙役端来一大桶猪下水!”

  “来呀,去找一桶猪下水来。”

  不多时,衙役拎来两大桶猪下水,腥臭味儿熏得衙役放下桶就跑。

  人是不喜欢这味道,但是苍蝇喜欢,不多时就引来一堆绿豆蝇盘旋飞舞其上。

  胡云豆要所有人拿了自己的刀,背对着下水桶站成一排。

  “这是干嘛?”周赭山歪头问胡云豆。

  “嘘~绿豆蝇现在是我们的衙役,正在搜捕凶手。”

  “哦。”周赭山还真小小声地应了一声。

  胡云豆看周赭山认真又小心翼翼的样子,险些破功笑出来。

  不多时,些许绿豆蝇嗡嗡地绕着第五个拿弯刀的人身边飞舞,最后落在他手里的弯刀上。

  胡云豆大喝一声:“来呀,拿下!此人就是凶手!”

  吓了周赭山一哆嗦,胡云豆忙拍了拍他。

  不多时,第五人一五一十交代犯案过程。

  因为一尺宽两仗长的院落地界,两家争执不下,一家仗着人多打了第五人一顿。

       夜里,第五人酒壮怂人胆,用弯刀灭了那家人。

       要说这人心理素质也真是好,杀完人回家洗净了刀,该干啥干啥。

       原以为无从查起,不想刀柄缝隙里存的血垢吸引了绿豆蝇,让他漏了马脚。

  第二案,绿豆蝇追凶,结。

  ………………………………

  最后一桩案件有点儿复杂。

  数月内,周赭山先后接到十六七个报案,说家人到青州做生意后失踪。

       周赭山派人调查,发现这些人都是在青州北侧的吕沟村没了踪迹。可是搜遍整个村子,也找不到这些商旅的踪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胡云豆看了这些人的卷宗,发现他们都是途径吕沟村失踪,并不在吕沟村常驻。

      于是,她和青民、青众二人扮作商旅,来到吕沟村。

  傍晚时分,胡云豆拍开村口一家人大门讨水喝。

  “大嫂,我们是过路商旅,现下天色已暗,跟您讨口水喝,顺便问下,附近可有歇脚之处?”

  “有,只怕你们不敢去!”大嫂端来水,一边打量胡云豆三人,一边笑得颇为怪异。

  “怎么不敢去?”胡云豆奇怪地问。

  “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能歇脚,只不过我听说今儿都满了。村头有个李寡妇家,你们可敢去?”

  “寡妇家?”

  “半年前,李寡妇男人失踪,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怎么了。李寡妇头面立整,身段也妖娆,十个商旅倒有八个宿在她家……哈哈哈哈……”

  “还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啊。那大嫂,您家也能歇脚么?”

  “我家可不行,我那傻儿子淘气,会惊到客人。对了,三位可曾在村口看到一个傻儿?”

  “哦,看到了,蹦蹦跳跳、胖乎乎的挺可爱。”

  “对,那是我家傻儿。别看他傻,但经常给商旅带路寻歇脚处,也容易得些好处,我们娘俩日子过得不错。因此,倒也不用做些歇脚店家的辛苦。”

  胡云豆和青民、青众对视,那傻儿看起来憨傻,但答话时眼里闪过的精光却不是傻子拥有的。

  “谢谢大嫂,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寻到李寡妇家,三人敲开门。

       李寡妇一听是歇脚商旅,又见三人打扮不俗,忙热情地请进屋,又是杀鸡又是洗菜地招待。

  胡云豆细细打量李寡妇,粉白面皮、细眉大眼、身段妖娆,头上插了一只银簪子,虽然手脚粗大,但还真算是颇有姿色。

  “这位大嫂,家里就您一个人啊?”

  李寡妇边忙活,边笑道:“是啊,我们家男人半年前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剩我一个人,又是养猪又是养鸡,又是种菜、又是种地,可日子还是有上顿没下顿。没办法,这不靠招待您这些商旅贴补些家用嘛~倒也过得去!”

  “大嫂,您养了多少畜禽啊?”

  “三头猪、几十只鸡、种了几亩地,哦,还有一块菜园子。去除上缴的和孩子念书的,一年的嚼用是够够的了。”

  “您这一个人能忙活过来吗?”

  “咳,忙不过来也得忙啊!有时候村头的傻儿帮我忙活忙活。”

  “村里人不来帮忙?”

  “他们?哪个媳妇愿意把男人放出来给我用!都避猫鼠似的躲着我呢。”

  “傻儿娘不让傻儿躲你啊?”胡云豆啃了一口鸡肉,问。

  “她?她巴不得傻儿帮忙呢。这几个月,那傻儿给我帮忙可没少得好处。”

  胡云豆看着李寡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夜里,胡云豆听到门口有脚步声,起身悄悄开了窗缝看。

       借着月色,她看李寡妇轻轻开了门放了个人进来。

  二人直奔胡云豆房间走来,胡云豆忙躲到门口。

  一股白烟从窗户纸破洞伸进的小管子里吹出来。

       胡云豆翻身上床,闭气装睡。

  用匕首别开门闩,李寡妇二人摸到床边,熟练地用绳子把胡云豆捆猪一样捆住手脚扔在地上。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人用一根粗木棒把胡云豆手脚一串,抬起,抗走。

  胡云豆倒仰着脑袋被颠得难受,于是睁了眼借着月色观察,发现青民、青众也被人“抓猪”一样的扛着。

  一股恶臭传来,一阵猪叫骚动。

  胡云豆三人被放在地上。

  一人说:“老规矩,先放血!”

  另一人问:“硬货多不多?”

  傻儿娘说:“不少!黄白都有。”

  傻儿说:“好,动手!”

  又一人持刀走到胡云豆跟前蹲下,叨叨:“小白脸,别怪爷爷。要怪就怪你带的硬货太勾人了!放心,爷爷手法利索,不遭罪!”

  “墨迹什么?快点儿!”李寡妇催促。

  还有几人围着小声笑着说什么。

  “卧槽,这是全村集体作案!”胡云豆眼睛一睁,直愣愣坐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嘭”青民、青众挣开绳子,瞬间制服众人。

  胡云豆站起身揉了揉手腕,从怀里摸出信号弹朝天放出。

  不多时,官兵赶到。

  这村子原不是贼窝。

       半年前,李寡妇男人酒后不小心打死了傻儿,傻儿娘哭闹着要告官。

       李寡妇男人许了许多好处才让傻儿娘同意私了,可李寡妇和她男人把家底都算进去,也筹不出来这些钱银,于是把主意打到歇脚的商旅身上。

  两个人杀了一个之后,不但把傻儿的钱赔了,还剩了许多。

  二人战战兢兢过了一段日子,发现没什么事儿,而剩的银钱也花光了,邪念又起!

  傻儿娘先发现了这事儿,李寡妇干脆拉她下水。后来,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李寡妇男人在村头扮起了傻儿。

  不过他们并不是随便选择目标,而是每隔一段时间挑选一个相对瘦弱又油水丰厚的。

       这些人都被故意指引到李寡妇家,李寡妇或色诱,或下迷药。

  一旦得手,众人分工合作处理这只“猎物”——宰杀放血的,分尸的,处理尸体的,焚烧衣物的,分赃销赃的。

       一条龙“服务”。

  他们处理尸体的手段也很专业,剁碎了喂鸡鸭鹅狗,大部分喂猪。

  第三案,全村杀“猪”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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