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乌云遮月,无风无浪。
空气中弥漫着无尽杀戮气息,各路人马就位,只等总攻信号。
恶战将至!
而青鸾盟内,风清子正与四大女护法淫笑连连,盟中众人亦毫无察觉。
一声呼啸划破夜空,银色鸾鸟在空中炸开。
清缴计划正式启动。
一时间,杀声震天。
胡云豆带着青民、青众从密道潜入。
……………………………………
风清子所在处所正是聂霏雪曾经居所,在簸箕形山顶。这里不许低级门徒随意进出,所以胡云豆三人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一脚踹开门,胡云豆冲进屋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大红色的木床上,风清子在云修身上,而云修满身鞭伤地被用铁链拴在床上,手腕脚腕上净是挣扎过后的血痕,一头乌发凌乱不堪。
床下,四个女护法寸缕不着在裘皮圆垫上,抱在一起厮磨交缠着正以嘴互相喂食。
青民、青众哪见过这阵仗!
一身杀气瞬间消失殆尽,却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忙别过头不看妖冶纠缠的人,却发现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云修。
震怒之下,杀心再起!
风清子正乐着,忽见有人闯入,愣了一下,旋即以掌为刀杀将过来。
胡云豆怒意冲天、杀意逼人,抖剑与风清子缠斗在一起。
风清子被胡云豆不要命的打法逼得不断后退,衣服也来不及穿,一时间乱了步法、出招凌乱,一个躲闪不及被胡云豆刺穿肩膀。
乘胜追击!
胡云豆欺身上前,手挽剑花,招招要命。
即便风清子全力闪避却仍然被胡云豆弄得伤痕累累,四个女护法更是被青民二人连连重创。
胡云豆得空飞身落在床前,探了探云修鼻息,还活着,“当当”几下斩断铁链,扯下床幔盖住云修,说了声:“等我给你报仇!”复又冲到风清子跟前继续拼杀。
青民二人盛怒之下也是实力暴增,四个女护法很快不敌,陆续被斩杀。
“屠山!”胡云豆杀红了眼。
“是!”青民二人领命而去。
风清子一听,杀心亦起,怒道:“去死!”竟使出全力一击。
胡云豆运气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她甚至听到右肩骨骼碎裂的声音,手中的母剑也脱手而出。
但她不在乎——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换来一个重创风清子的机会。
电光火石间,缠龙子剑送出,正中风清子腰部。
不曾想胡云豆进步如此之大,风清子被打得一口气没上来,登登登后退十多步,点住伤口周围穴位止血后靠在廊柱上喘息不停。
“短短时日,你怎得有如此进益?”
“老子为什么告诉你?”胡云豆捂住肩膀,整条手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疼得她龇牙咧嘴。
刚才拼得太凶又怒气攻心,她也有些乱,忙喘了口气调整状态。
“你以为这就能杀了我吗?”风清子猛地往身上几处要穴猛点下去,瞬间浑身赤红,头脸青筋暴起、眼珠爆出,从嘴里猛喷出一口青烟,双手也渐渐变成青黑色。
就见他化掌为刀,使出无相功要和胡云豆拼命。
胡云豆握紧子剑,把无相功运到极致,警惕万分地盯着风清子的喉结处,心想:这老家伙内功深厚,毒技了得,又有无相功上半部相助,即使受了重伤实力亦不容小觑,稍有不慎则非死即伤。
果然,风清子实力大涨,胡云豆只能勉强一战。
二人从屋内斗到屋外,飞沙走石、断木折铁,鏖战上百回合也不分上下。
不知道第几次互相震开,二人又跌落在地,浑身没一处好地方,皆是口鼻喷血。
胡云豆衣衫尽碎,露出缠胸。
风清子本来就没穿衣服,眼下更是遍体鳞伤,成了个血人。
吐出一口血来,风清子猛咳几声,指着胡云豆道:“你居然是个女的!可惜了,不然老夫好好调教一番,也是个人间尤物!”
“放屁!当初师傅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畜生!”
“聂霏雪?哈哈哈哈……我变成畜生还不都拜她所赐!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畜生的厉害!”说着又使杀招。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胡云豆脸红脖子粗,硬是以掌为刀迎了上去。
近身肉搏,胡云豆个头矮小并不占优势,很快就被风清子逼得连连后退。
胡云豆卖了个破绽,风清子以为得了机会,大开大合地进攻,却不想被引到一处碎石地里,硌得他龇牙咧嘴,破口大骂。
胡云豆抓住机会,飞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子剑,如软风拂柳般轻轻滑过风清子喉咙。
鲜血迸出,风清子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指着胡云豆,嘴里“呼噜呼噜”却说不出一个完整词来,身子晃了几晃倒地抽搐,已是死人一个。
胡云豆怕他不死,又往心口补了一剑。
跌跌撞撞,她连滚带爬地闯进屋里,跪在床前耷拉着右臂不知所措地看着云修,眼中早已水雾弥漫,手伸在空中完全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处伤口。
云修无力道:“别碰……脏……”
泪水滑落,胡云豆哭道:“不脏,我仙儿才不脏!”
掀开床幔,云修下体一片殷红。
胡云豆心疼得要死,恨不得替他遭了这罪:“我知道你不愿意来肯定有缘故,所以我不强求,可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
胡云豆捏紧了床幔放声大哭。
“别哭。”云修吃力地抬手抚摸胡云豆因鏖战而凌乱的青丝。
“不哭,我不哭。”胡云豆起身向水盆沾湿毛巾,单手挤出水分回来给云修擦拭,又四下翻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费劲儿地给云修穿上,最后找来木梳边给他梳头边哭道:“你放心,我叫杀光所有人,不会有任何人走漏消息。”
“豆子……”云修颤抖着抬起手抓住胡云豆的手,清泪流下。
“仙儿不哭,有我在,再没人能害你了!”
“好。”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回握住云修的手,胡云豆再也忍不住嚎啕痛哭。
“我喜欢你笑。”云修眼角也有泪水滑落。
“嗯,不哭,咱都不哭,我给仙儿梳头,仙儿美美的。”
………………………………
东方微曜。
门外传来青民的声音:“盟主,未留一个活口。”
“可有漏网之鱼?”
“没有。”
“你和青众进来。”
“是。”二人迈步而入垂首立于床前。
“去做一个担架,铺得厚厚的。”
“是。”二人转身就走。
“把所有脏东西都清理干净,洗山十遍!旮旮旯旯、花草树木,一律不准放过!如有懈怠,重打四十,再废了武功逐出青鸾盟!”
“是!”
青民、青众抬着云修,在胡云豆和四个分盟主的护送下回到道观。
众人疗伤修整,不赘述。
回到住所,胡云豆吊着膀子不眠不休地守在云修床榻旁边,换药换衣皆不假他人之手。
云修内伤严重、外伤不轻,经脉虽没全废,但瘫在床上已与废人无二,可每次胡云豆给他换药,再疼他都咬牙硬撑不吭一声。
小小卧榻,两个残废。互相慰藉,互相支撑。
青民、青众二人则负责给胡云豆疗伤换药并一直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打扰。
第三日,云修看到胡云豆趴在床榻边睡得沉,轻叹口气,抬手抚上她的秀发,暗自庆幸:自己何德何能得此佳人知己,纵使她不爱自己又如何?她为了自己屠尽一门数百人!这就够了。
残阳似血,红光透过竹林,照得竹舍闪出柔和光晕。
胡云豆悠悠转醒,抬头对上云修痴痴的眼,喜道:“你醒啦?感觉怎样?”
“很好。”云修微笑。
“那就好,要不要吃些东西?我让青民给你端来。”
“你几日不睡了?”
“我没事儿。”
“去休息吧。”云修试着起身。
胡云豆扶他起来,往他身后垫了软垫让他靠着,不过担心他屁股疼,这话又不好问出口,只能注意观察云修的表情。
云修见胡云豆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明白她的想法,道:“没事,不疼了。”他换了个尽量不碰触伤口的姿势。
“哦哦,那就好。”胡云豆整个人放松下来。
“张嘴。”她吹了吹勺里的汤。
“我没残废。”接过勺,云修自己吃起来,胡云豆单手端碗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