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妙哪还敢多待,只想赶紧溜,连忙快步跟上慕瑶,临走前还不忘给林姜使了个眼色。只是林姜似乎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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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只剩下林姜和慕声两人。长街的灯影在他身上晃来晃去,衬得那身玄色衣袍愈发沉郁。
林姜看着他微微垂首的样子,方才被他气出的火气忽然散了,反倒生出点不忍来。
她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把手里没动过的桂花糕递到他面前,油纸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
林姜……这个给你吧,刚出炉的,不腻。
慕声抬眼时,正对上林姜递来的那包桂花糕。油纸被热气熏得微微发潮,裹着清甜的香气,混在夜风里飘进鼻腔。
他愣了愣,目光落在她捏着油纸的指尖因递东西而轻轻蜷着,指节泛着浅粉。
鬓边的步摇珠串垂下来,擦过她的脸颊,像在替她紧张似的。
慕声不要。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语气还带着点没散的戾气,可视线却没从那包糕点上移开。
林姜也不恼,把糕点往他面前又送了送,声音软乎乎的:
林姜尝尝嘛,慕瑶姐姐特意买的,真的不腻。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心里那层裹着怨气的硬壳。
慕声看着她眼里没掺半分假意的真诚,喉结动了动,终是没再硬撑,伸手接了过来。
指尖碰到她的指腹,温温的,像碰了下灯影里的暖光。
慕声……谢了。
他低声道,声音闷得像含在喉咙里。
林姜见他接了,眉眼立刻弯起来
林姜不客气。
他拆开油纸,咬了一口桂花糕。清甜的香气在舌尖漫开,果然不像想象中那般腻人。
方才那点想刀人的戾气,不知何时已被这股清甜的暖意冲淡了。
慕声嚼着桂花糕,忽然觉得,这灯会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烦躁了。
方才那点想刀人的戾气,不知何时已被这股清甜的暖意冲淡了。慕声嚼着桂花糕,忽然觉得,这灯会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烦躁了。
他甚至破天荒地没再盯着远处的人群,只偶尔瞥一眼身边的林姜她正小口小口啃着糖油果子,唇角沾了点糖霜,鬓边的步摇随着咀嚼轻轻晃动。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路边的石阶上,身后是流光溢彩的灯海,身前是往来的人潮,倒生出种奇异的安宁来。
慕声的声音突然响起
慕声小时候,我跟阿姐也来过灯会。那次走散了,阿姐为了找我,不小心崴了脚。家里的大人动了怒,把我拖回去狠狠责打了一顿。
她抬眼望他,见他垂着眸,指尖无意识地捏皱了手里的油纸,侧脸在灯影里明明灭灭,那点平日里的尖锐和别扭都敛了去,只剩下少年人独有的脆弱。
原来他看似乖张的性子底下,藏着这样多不为人知的委屈。
林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方才那点因他刁难而起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林姜……那后来呢?
她轻声问,声音放得极柔,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坦诚。
慕声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起什么,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却又很快被怅然覆盖
慕声后来是姐姐替我求情,才没再继续受罚。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慕声我还记得当时七叔对阿姐说。
“瑶儿,你是慕家未来的家主,若有任何闪失,别说这个小孽畜,我也担待不起。”
慕声可阿姐却蹲下来问我疼不疼,还跟我道歉,说没看好我。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慕声其实明明是我笨,没跟紧她,没保护好她。
慕声那天阿姐说,等我伤好后,再带我去一次灯会,就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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