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
许久，林姜终于从床沿站起身。她理了理衣襟，脚步轻快地往客栈后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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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的火光映着她的侧脸，案上摆着糯米粉和桂花蜜，是上次阿姐教她做的桂花糕。
她揉面的动作不算熟练，却格外认真，指尖沾了粉也顾不上擦，只盯着蒸笼里渐渐腾起的白汽，眼神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期待。
待糕点蒸好，她小心翼翼地盛在白瓷盘里，还撒了层新磨的白糖。
捧着盘子穿过回廊时，晚风掀起她的衣袖，带着桂花的甜香。
停在慕声的房门前，她深吸了口气，抬手轻叩门板。
笃、笃、笃。
敲门声在安静的廊下格外清晰，她抿了抿唇，站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盘沿。
门内静了片刻，才传来慕声闷闷的回应：“谁？”
林姜把盘子往怀里拢了拢，声音放得软和：
林姜是我，林姜。
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慕声站在门后，额前的碎发垂着，眼神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别扭，却没立刻转身关门。
林姜举了举手里的盘子，桂花糕的甜香顺着风飘过去：
林姜我做了点桂花糕，想着……你或许会想吃。
他的目光落在盘子上，又飞快地移开，落在她沾了点面粉的袖口，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林姜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往前递了递盘子：
林姜刚蒸好的，还热着呢。
慕声这才伸手接过去，指尖碰到瓷盘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又很快稳住。
他低着头，声音瓮瓮的：
慕声……谢了。
林姜不客气。
林姜看着他垂着的眼，忽然想起柳拂衣的话，心里那点委屈又淡了些
林姜那我先回去了。
他“嗯”了一声，却没立刻关门。
直到林姜走出几步，回头看时，还见他站在门内，手里捧着那盘桂花糕，月光落在他半边脸上，神情瞧着竟有几分柔和。
林姜的脚步顿在廊下，晚风掀起她鬓边碎发，露出那双清亮的眸子。
她转过身，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林姜子期，你当真没什么想同我说的？
慕声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节泛白。
沉默在夜色里漫开片刻，他才抬眼看向她，眼底藏着复杂的光：
慕声今日在阿姐面前，你为何没有告发我？
林姜迎着他的目光，神情忽然沉静下来。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得那份认真格外清晰：
林姜子期，我早说过，我把你当作朋友。
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坚定，
林姜既是朋友，你的秘密我就一定会替你守着。你给我贴控身符逼我走，我不气；我和阿姐险些出事，我也不恼。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微微垂下眼睫，语气里浮起一丝怅然：
林姜我只是……失望。失望你从未真正信过我。
廊外的桂花香漫进来，缠上两人之间无声的张力。林姜再抬眼时，眸中已没了方才的怅然，只剩一片坦荡：
林姜朋友之间，原不该是这样的。
慕声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望着她清凌凌的眼睛，那些准备好的辩解忽然全堵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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