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阳光穿过天文角的棱镜，在地面极坐标地砖上投出彩虹。秦臆博蹲下身，指尖划过"12月22日"的坐标点——那里嵌着的雪松叶标本旁，不知何时多了枚蓝墨水钢笔尖，笔身上刻着极小的字："第108次想把抛物线画进她眼底"。身后传来周焕的脚步声，他手里捧着个木盒，盒盖用激光烧刻着心形线方程，边缘镶着悉尼天文台的穹顶碎片。
"孙老师说该做结题报告了。"他把木盒放在地砖的原点，打开时飘出混合着蓝墨水和雪松的气息。盒底铺着两人从高一开始的草稿纸，用回形针别着的便签上写着："第一次在天台讲题，她把'值域'写成'值城'，像座被公式围困的孤岛"。最顶层是张泛黄的课程表，周焕用红笔在物理实验课旁画了个举着棱镜的小人，旁边注着："孙老师说这是折射率突变的临界点"。
天文角的穹顶突然暗下来，星轨投影开始旋转。秦臆博看见自己的实验数据在星图上流动——每次解出难题时的脑电波频率、画辅助线时的笔尖压力值、甚至是吃粽子时嘴角扬起的角度，都被周焕转换成了极坐标参数。"你看，"他指着屏幕上的光点集群，"这些折射率突变的点，刚好构成我们第一次吵架那天的雨势曲线。"
孙艳推着辆金属推车走进来，上面摆着十二层玻璃器皿。"某人把你们的'实验数据'做成了分层鸡尾酒。"最底层是蓝墨水色的液体，沉着枚校服纽扣；第二层浮着晒干的雪松叶；第三层冻着用食用色素画的电路图，直到最顶层的气泡里，封着秦臆博奥赛奖牌的微型复制品。周焕拿起吸管搅动，液体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组成字母"ZH+QB"，他突然轻笑："孙老师说这叫'爱情的折射率叠加原理'。"
傍晚的实验课变成了光路设计考试。周焕把棱镜递给秦臆博时，指尖擦过她手背上当年他画过的辅助线痕迹。"题目是——让两束光在坐标系原点重合。"他退到控制台后，激光束从不同角度射出，秦臆博转动棱镜的瞬间，所有光斑突然聚成一点，在地面投出心形线的完整轨迹。孙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附加题：证明该现象与周焕偷藏的蓝墨水库存量呈正相关。"
放学时秦臆博在自行车棚发现辆改装过的二八大杠，车篮里放着本《天体物理浪漫主义导论》，扉页用银箔烫着："致我的唯一参考系：当黑洞吞噬光时，我在你的瞳孔里看见了逃逸速度。"书的内页夹着张往返机票，出发地写着"秦臆博的坐标系"，目的地是"周焕的折射角"，航班号被涂改成了：ρ=1+cosθ×1314。
深夜整理旧物时，秦臆博在错题集最后一页发现个暗格，里面是孙艳留的信："他曾在冬至夜用射电望远镜对准你的窗户，说要测量'笨蛋笑容的光强'，结果被保安当成可疑分子。"信的末尾附着张照片——周焕蹲在雪地里，用蓝墨水在结冰的窗户上画光路图，哈出的白气在图旁凝成"圣诞快乐"，而窗内的秦臆博正趴在桌上睡觉，睫毛在玻璃上投出的影子，恰好与他画的抛物线完美重合。
天文台的跨年倒计时响起时，周焕突然把秦臆博拉到穹顶下。激光束在雾幕中组成倒计时数字，当"0"出现的瞬间，所有光线突然汇聚成她的笑脸投影。"这是根据你解出压轴题时的表情建模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里面不是戒指，而是枚用蓝墨水晶体雕成的棱镜，"孙老师说，真正的求婚应该用折射率证明——你看，当光穿过这个棱镜时，每个角度都在说'我爱你'。"
秦臆博接过棱镜，发现底面刻着极小的字："从天台淋雨那天起，我的坐标系就只有一个变量。"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透过棱镜看过去，每朵都变成了心形线。周焕的声音混着烟火声："其实'学渣改造计划'是真的，"他指了指穹顶投影，那里正在回放他们从高一开始的所有互动，"但实验目的不是提高成绩，是证明某个笨蛋有让蓝墨水沸腾的魔力。"
实验楼的灯在凌晨一点熄灭，秦臆博挽着周焕走过极坐标地砖，发现所有坐标点都在发光。周焕蹲下身，在"今天"的坐标点旁用粉笔写下新的公式："QB的笑容=周焕的宇宙常数×∞"。而在天文台的控制台里，孙艳正删除最后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周焕偷偷在秦臆博的奥赛奖牌背后刻字，旁边放着本摊开的《量子力学与恋爱脑》，书页上用红笔圈着："当两个人的折射率相同时，光会走直线——就像我看向你时，视线从未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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