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凌夏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少女不知何时凑到了训练场边的矮墙边，踮脚张望着场内正在练习的见习骑士。
“他们的剑招好利落！”凌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韩羽下巴微抬，满脸不屑：“见习骑士罢了，不过是些基本功练习，也值得惊叹？”
“见习骑士也很棒的，我就耍不来这种剑，太重了，横劈几下我的手就抬不起来。”
凌夏看得入神，全然没注意到裙摆被矮墙上的藤蔓勾住。
“这里已经不属于外围了，你越界……”韩羽皱眉，正要开口斥责她违反约定，却见她突然踉跄着往前栽去。
他下意识地快步上前，带着凉意的手臂利落地环住她的腰。
伤口因这剧烈动作传来一阵刺痛，韩羽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仍死死将人稳住。
凌夏惊魂未定地转身，鼻尖几乎要撞上他的下颌，“谢，谢谢……”
韩羽猛地松手后退，“谁让你乱跑的。”他别开脸，假装整理歪斜的绷带，“说好了只在主殿外围，这是训练场……”
“我错啦！”凌夏吐了吐舌头，却看见韩羽苍白的脸色，这才想起自己的承诺，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对不起！我玩忘了！你一定很疼吧……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她的手抚上韩羽缠着绷带的胳膊，口中念着长长的咒语，金色的治愈光芒瞬间包裹住韩羽受伤的手臂，暖意顺着伤口蔓延开来。
治愈光芒消散的刹那，韩羽望着完好如初的皮肤，绷带下连疤痕都未留下。
他目光微沉，没有使用法杖，却能瞬间痊愈，分明是三阶以上的牧师才能驾驭的治愈术——眼前看着不靠谱的少女，竟小小年纪就达到了三阶？
“你们在做什么？”冷冽质问划破凝滞的空气。
杨文昭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望着凌夏跪坐在韩羽脚边，指尖还残留着金色微光……
两人的身影近乎交叠。
“杨文昭？你不是去圣山了吗？”凌夏立刻起身，小跑两步来到杨文昭面前。
杨文昭解下披风轻轻覆在少女肩头，挡住韩羽若有若无的视线。
“去之前要先和你告别，同时确认我不在时你也会安全。”杨文昭望着凌夏，冷峻的眉眼不自觉染上温柔，嗓音也放得极轻，“刚去牧师圣殿，听大主教说你来骑士圣殿了，我……”
话音戛然而止，他余光瞥见韩羽正在整理那截染着血的绷带，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你在为他疗伤？”
“嗯！”凌夏点点头，“他受伤了，牧师守则里写着，凡为护佑人族、征战魔族所受之创，皆系荣耀印记。吾辈当怀仁心，施圣术，解其痛，愈其伤。”
“牧师圣殿有专门派来各圣殿轮值的牧师。”杨文昭语调沉沉，目光在韩羽与凌夏之间来回扫过，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那不是顺手的事嘛。”凌夏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他伤得那么重，绷带都渗血了，省得他再去排队折腾！”
“别那么大敌意，我只是带她进来找你的，现在你回来了，自己看管吧。”韩羽将渗血的绷带随意团成一团，没有看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真是的，也不说声谢谢。算了，不管他了，昭昭，你什么时候去圣山？”凌夏仰头望着杨文昭。
杨文昭伸手将她鬓边一缕乱发别到耳后，“马上就去，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要去多久啊？”
“短则几天，最多三十天。”杨文昭的目光落在她湛蓝的眼眸上，“我不在的时候，大主教说，会派其他骑士暂时保护你。”
“哦。”凌夏应得漫不经心，伸手去够杨文昭披风上的银扣，百无聊赖地转着玩。
杨文昭突然皱眉，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语气变得郑重：“这段时间，你每天早上就不要去后山练习魔法了，新骑士不一定会帮你隐瞒。况且你圣女的身份暴露太多也不好。再者，魔法圣殿也少去，林鑫只会骗你的秘技，不会教你什么真本事。”
“你啰哩啰嗦就说这些？”凌夏撇了撇嘴，却没抽回被握住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杨文昭眸光瞬间变得柔软，像融化的月光倾泻而下。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带着惯有的小心翼翼：“我会早点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
凌夏歪着头，盯着对方披风上的骑士徽章，忽然咧嘴一笑：“那你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好看的水晶，记得给我带一块！”
杨文昭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被温柔填满。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就知道要礼物。”
"还有……”凌夏突然踮脚，拍掉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他披风上的花瓣，"别受伤，要是你带着绷带回来，我才不会帮你疗伤！”
杨文昭扬起嘴角，“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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