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比赛都让她带着伤回来？杨文昭，你究竟怎么保护她的？”韩羽压抑着怒火的质问传来。
凌夏混沌的意识缓缓归拢。
“是我的错。”杨文昭没反驳，声音沉得像浸了霜，“要是早知道她为夺冠会用那种禁咒，甚至暴露身份……我绝不会让她去赌。”
“杨文昭！我真不该把夏夏交给你！”韩羽克制地砸向一旁柜子，“咚”地一声闷响，像是砸在两人之间。
杨文昭垂眸，再没出声。
“不是昭昭的问题……”凌夏虚弱的声音刚飘出，韩羽和杨文昭同时惊觉。
“夏夏，你醒了！”韩羽瞬间扑到床边，眼睛里又急又喜。
杨文昭也快步凑过来，攥着她指尖发颤：“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
凌夏被半抱起身，靠在软枕上缓了缓，气音轻轻的：“我没事，别凶昭昭……”
杨文昭注意到，她平日里灵动的蓝眸，此刻像蒙了层薄雾，灰蒙蒙的。他心猛地一揪，抬手在她眼前轻晃。
见她毫无反应，他指尖瞬间发凉，身子不受控地颤抖着后退一步，喉间发紧到发不出声。
韩羽也僵住，紧跟着在她眼前晃手，声音带着颤：“夏夏，你的眼睛……”
“嗯？”凌夏偏头，语调轻松得像在说天气，“看不见啦，小事。”
两个大男人，却被这轻描淡写的话，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
杨文昭喉间哽着复杂情绪，身形猛地踉跄，“我、我这就去请大主教……不，我去请枢机主教！”
话语里带着少见的慌乱，脚步都有些虚浮。
韩羽瞬间“哗”地起身，“我现在传信给凌殿主，请他回来！”
凌夏却直接拽住韩羽手腕，力道很轻，声音却执拗，“真没事，就是禁咒反噬，过几天自己能好。”
另一边，杨文昭刚把们推开，差点就和站在门外的枢机主教弱水撞上了。
弱水挑眉，端详着杨文昭少见的慌乱模样，慢悠悠开口，“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枢机主教！”杨文昭攥着门框的手指泛白，几乎是半侧着身子让出通道，“求您去看看夏夏的眼睛！”
弱水神色未动，白色长袍扫过门槛，缓步上前。
她弯下腰，指尖轻触少女眼下青灰，“越级施咒总要付出代价。”
韩羽突然跨前半步，喉结滚动：“可她看不见了……”
“这该问当事人。”弱水直起腰，问道：“夏夏，你自己来说说？”
“我剥离了龙皓晨的光明元素。”凌夏歪头笑了笑，苍白的唇色衬得灰蒙的蓝眸愈发空洞，“可他是光明之子，光明女神的神眷者。所以我付出了代价——失去光明，坠入永夜。”
她仰头靠向软垫，唇角弧度倔强得近乎偏执，显然不曾有半分后悔。
弱水指尖轻叩桌边，骨节与木质相撞发出清脆声响：“这次的反噬，会持续多久？”
凌夏偏过脸，像是在回忆过往，小时候她练禁咒没个轻重，越级施法是常事。剥离火元素后，整个人像泡在熔岩里；剥离雷元素那次，浑身带电整整一个月……这些反噬，屡见不鲜。
“大概……”凌夏声线里漫着漫不经心的淡然：“大概要等光明女神厌倦这场惩罚吧。”
“夏夏，猎魔团不久后便要去往前线了。”弱水目光落在凌夏脸上，语气平静。
凌夏一下子沉默了，咬着下唇，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懊悔。
弱水奶奶该不会不准她去了吧？早知道当初施展禁咒时就该再多斟酌斟酌。要是因为这双看不见的眼睛被禁止前往前线，那可真是亏大了。
“在你禁咒反噬结束之前，你的两位骑士会全权负责你的安全。”弱水缓缓开口，打破了这略显沉重的沉默。
凌夏微微一怔，原本黯淡的神情瞬间有了光彩，不可置信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我还能去前线？”
“你可是猎魔团选拔赛的冠军，这点小磨难，还不至于把你拦在前线之外，当然可以去。”弱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中满是鼓励，“夏夏，我早就说过，你远比你自己想象中要强大得多。你还有很多潜能，等着你去开发。”
说罢，弱水转头看向立于一旁的韩羽和杨文昭，目光在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身上扫过，神情严肃，道:“我把夏夏交给你们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她的安全都高于一切。包括什么循回圣女，光明之子……保护她，是为了全人类，也是为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韩羽和杨文昭对视一眼，同时右手重重叩在胸前，齐声行礼道：“是！请枢机主教放心，我们以骑士之名起誓，定会用生命守护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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