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再次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队友们焦灼的脸。
“夏夏！”杨文昭几乎是瞬间冲了过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话刚出口，他的眼眶就先红了，明明她只是灵力耗尽并无性命之忧，可他还是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如果他再强一点……
韩羽也快步上前，沉声却难掩关切：“感觉怎么样？灵力恢复了一些吗？你昏迷了快一个晚上了。”
星璇蹲在旁边，眼眶红红的：“团长，你可算醒了！刚才吓死我们了……”
黄毅抱着阿黄，声音还有点发哑：“别说话，多歇会儿。二号猎魔团他们那边没事了，你放心。”
一圈人围着她，担忧写在每个人脸上，凌夏看着他们紧绷的脸，忽然浅浅笑了，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我能看到你们了。”
众人皆是一愣，脸上的担忧僵住，像是没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光扫过每个人焦灼又错愕的脸，带着点孩子气的疑惑：“我的眼睛好了，你们怎么不高兴？”
话音落下的瞬间，星璇“哇”地一声跳起来：“好……好了？真的能看见了？”他手舞足蹈地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团长你看我是谁？我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黑色的。”凌夏望着星璇脸上夸张的油彩，忽然弯了弯眼，“说起来，这还是我头回看见你的样子……其实不用画这么浓的妆，或许更帅些。”
星璇先是一愣，随即原地跳了半尺高，声音亮得像淬了光：“团长你真能看见了！”
黄毅抱着阿黄的手猛地一紧，指节都泛了白。喉结滚了又滚，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生涩的几个字：“真的能……能看清了？”
凌夏点头，抬手轻轻抚过阿黄的脑袋。它正从黄毅怀里探出头，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背。“能看见你们，也能看见阿黄呢。”
她指尖温柔地顺着阿黄的头部的晶石滑下，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黄毅喉结又滚了滚，共感带来的触感顺着脊椎往上爬，麻得他后颈发僵。他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没在队友面前脚软。
韩羽站在原地，方才红了的眼眶此刻更湿了些，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死死盯着凌夏的眼睛。
那双曾蒙着沉沉雾霭的蓝眸，此刻清亮得像被日光吻过的大海，又像洗过的晴朗天空，盛满了细碎的光，将他们每个人的模样，都清晰地映在了里面。
一圈人围着她，刚才的担忧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冲散，凌夏看着他们喜不自胜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能看到，真好。
“反噬消失，神罚……是不是结束了？”杨文昭喃喃着，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怔忡。
凌夏轻轻点头，唇边漾着浅淡的笑意：“嗯，大概是因为救了龙皓晨吧。”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对了，二号猎魔团他们怎么样了？林鑫和樱儿姐姐没受伤吧？”
虽然刚刚黄毅说二号猎魔团没事了，但凌夏还是有些不放心。
韩羽在一旁接口：“他们成功击杀了那只七阶嗜血贝塔，刚才还想过来看看你，被我拦住了，让他们先处理后续事宜。”
黄毅在一旁补充：“放心吧，有团长你的支援，他们虽然打得惊险，但总算没出人命，也没受严重的伤。倒是团长你……”
他说着，又忍不住看向凌夏的眼睛，像是要确认这一切不是幻觉。
凌夏眨了眨眼，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了颤：“要再确认一下吗？我真的能看到你们了。不是模糊的光影，也不是感知到的生命本源，是真的能看清了。”
她抬手指了指杨文昭泛红的眼角，笑意从眼底漫出来：“昭昭，你是要哭了吗？”
杨文昭飞快地摇了摇头，声音里还裹着未散的哽咽：“我只是……很高兴。”
“嗯，”凌夏弯着唇应了声，“那不如说点更让人高兴的——这次我们能得多少功勋？我和黄毅可是熬了那么多天，总该不少吧？”
“我们这次可是拿了整整一万功勋！就比击杀七阶嗜血贝塔的二号团少三百，这都多亏了团长和黄毅！”星璇还在兴奋劲儿里，手舞足蹈地补充，“而且还有意外之喜！二号猎魔团从嗜血贝塔身上，找到了个光元素精灵！”
“光元素精灵？”凌夏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惊讶。
“嗯，”杨文昭接过话，“龙皓晨把它上交给了侠者大人，大人已经传令整个驱魔关，两个时辰后在广场集合。谁能得到光元素精灵的认可，就能拥有这个灵炉。”
光元素精灵，那可是所有光属性职业者梦寐以求的灵炉。
“还有两个时辰……”凌夏撑着床沿起身，眼里闪着新奇的光，“我们出去逛逛吧？我还没好好看过驱魔关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好。”杨文昭下意识地伸出手，掌心朝上悬在她面前。
凌夏歪头看他，笑道：“忘了？我已经能看见了呀。”
杨文昭一怔，指尖僵了僵才收回来。
是啊，她不用再被人牵着才能走稳了。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杨文昭却觉得心口莫名空了一块，漫上淡淡的怅然。
驱魔关的广场上早已聚满了光属性职业者，所有人都翘首以待，期望自己能得到光元素精灵的青睐。
凌夏被队友护在中间，一双清亮的蓝眸好奇地东张西望。
青石铺就的地面，远处哨塔上的旗帜，甚至连阳光落在铠甲上的碎光，都让她觉得新鲜，脚步不由得慢了些。
“好多人啊。”凌夏望着攒动的人头，轻声感叹。
“大家都是为了光元素精灵来的。”杨文昭在她身侧低声应道，目光不自觉护着她往人群外挪了挪。
凌夏轻轻点头，目光掠过人群：“光元素精灵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至少在她看来，光元素精灵大概率会优先选择光明之子龙皓晨。
“夏夏，你要试试吗？”韩羽忽然开口，“你的光属性亲和度本就极高，之前是反噬的缘故感知不到光元素，现在恢复了，未必没有机会。”
凌夏偏头想了想，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试当然要试，你和昭昭也试试，不过也别抱太大期望。”
他们的光元素亲和力，终究是比不上龙皓晨的。
正说着，龙皓晨带着他的队友们走了过来。
看到凌夏，龙皓晨微微欠身，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声音清朗：“凌夏，昨天多谢了。”
虽说最终击杀嗜血贝塔靠的是他们自己，但起初若没有凌夏的保护，他和采儿恐怕难有后来的反击之力。
“不必客气，都是为了人类。”凌夏淡淡回应，目光却落在林鑫头上，带着点讶异，“林鑫，你的头发……已经长这么长了？”
“你懂什么，这叫不羁的帅……”林鑫习惯性地抬杠，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声音陡然拔高，“你能看见了？！”
他说着就往前凑：“你的眼睛真恢复了？那赶紧看看，哥这张帅气的脸盘是不是比以前更惊艳？”
杨文昭伸手横在两人中间，将林鑫稳稳拦在两步外。
林鑫立刻夸张地嚷嚷：“夏夏你看他！这是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凌夏被两人这副模样逗得失笑，抬手轻轻拍了拍杨文昭的胳膊示意他让开，对着林鑫眨了眨眼：“看见了，是变帅了点。就是有灰蹭在脸上了，有点影响颜值。”
林鑫一听，手忙脚乱地往脸上摸：“真的假的？早知道你今天能看到，刚才就该找面镜子好好看看了……”
旁边的司马仙瓮声瓮气地笑：“让你臭美，这下丢脸了吧？美女小姐姐，你也看看我，是不是也比以前更帅了？”
他鼓起肌肉，做了个展示的动作。
凌夏嘴角抽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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