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9月15日**

今天在旧书店偶然发现一本没有书名的古籍，封面是黑色皮革，已经斑驳不堪。店主说这是从一堆废纸中捡来的，我要的话五块钱就行。

书中的内容令人不安却又着迷。其中提到一种名为"智慧献祭"的古老仪式——通过特定的咒文和阵法，可以将他人的智慧转移到施术者身上。"以十人之智，养一人之慧"，真有这种可能吗？

我教书十五年，见过太多天赋异禀却荒废学业的学生。如果他们的智慧能转移到更勤奋的人身上...不，我在想什么？这太荒谬了。

但今晚批改作业时，我又忍不住想起那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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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0月3日**

我偷偷尝试了书中最基础的一个小仪式，用老鼠作为祭品。按照要求，我在月圆之夜画了那个奇怪的符号，念出那些拗口的音节...

一定是我眼花了。仪式后，我确实感觉头脑异常清晰，以前不懂的几道高等数学题突然明白了。但这肯定是心理作用，对吧？

明天再试一次。这次用两只老鼠，对照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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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1月20日**

七次实验，七次成功。这不是巧合。

当祭品数量增加时，效果确实会增强。我用五只老鼠做祭品后，竟然能流畅阅读那本古籍中的古老语言了！之前这些文字对我来说就像天书。

但动物实验已经到极限了。书上说，智慧生物的效果是动物的十倍以上...

不，我不能继续想下去。我是老师，我的职责是培养学生，不是...

可那些整天打架斗殴、抽烟喝酒的学生呢？他们的天赋就这样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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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3月5日**

张明今天又打架了。这个孩子智商测试138，却已经留级两年。我找他谈话，他却朝我脸上吐口水。

晚上我梦见了那个仪式，祭坛上躺着的是张明。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地在笔记本上画满了仪式阵法。

上帝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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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5月18日**

张明失踪了。

没有人怀疑我。那天晚上我确实只是找他谈话，劝他改过自新。谈话后他说要去网吧，之后就再没人见过他。

我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但我画完了完整的仪式阵图，就在学校后山那个废弃的防空洞里。我还按照书上说的，用银质小刀刻好了符文。

我的头好痛。自从张明失踪后，我总能在镜子里看到他的脸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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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6月1日**

我做了。

防空洞里那么冷，张明被绑在石台上时还在笑，说老师你不敢。但当银刀划开他的手掌，将血滴在阵法中央时，他的表情变成了纯粹的恐惧。

我念完所有咒文时，洞里的温度骤降。张明的身体剧烈抽搐，嘴里冒出一种黑色雾气，那雾气像有生命一样钻进了我的鼻孔。

事后我把他的尸体埋在洞深处，用准备好的盐酸处理了。回家路上我吐了三次。

但当我回到家，打开那本一直看不懂的《高等量子力学》时...天啊，里面的内容如此清晰，就像读儿童绘本一样简单。

我成功了。

代价是什么？一个社会渣滓的未来？他本来就会毁掉自己，现在他的智慧至少有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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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9月10日**

三个了。

王丽、赵刚、现在又是刘伟。每次我都选择那些问题学生，那些无可救药的。警察开始注意到学校附近的失踪案，但他们怀疑是最近出没的连环杀手。

我的头...越来越不对劲。有时候我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用张明的语气说话，用王丽的笔迹写字。昨晚我醒来发现自己站在镜子前，用刘伟的声音自言自语。

但我的智慧...我现在的理解力已经达到惊人的程度。学校让我兼教高三物理，那些尖子生都说我的课比大学教授还精彩。

值得。这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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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12日**

那本黑色古籍的最后一章我终于能读懂了。原来小规模的献祭只是开始，真正的"大智慧"需要一次性献祭至少三十个纯净的灵魂。

"纯净"指的是未成年、无重大罪恶者。我的问题学生大多不符合条件了。

但我的整个班级...高二(3)班的孩子们...

不行，这太疯狂了。我已经走得太远，不能再...

可古籍上说，完成大仪式后，施术者将获得近乎全知的能力，甚至可能永生。

今天上课时，我看着下面四十张年轻的面孔，突然意识到——他们中有三十人完全符合"纯净"的标准。

我的手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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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5月12日**

一切准备就绪。

明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我会以"特别辅导"的名义留下全班。我已经在教室地板下刻好了大型阵法，用隐形墨水画的，只有用特殊药水才能显现。

课本是关键。那本我精心准备的"特别教材"，实际上是仪式的媒介。每个学生都需要在上面写下名字，并用针刺破手指按上手印。

今晚我最后一次犹豫。镜子里的我已经不像我了——左眼是张明的褐色，右眼是王丽的浅蓝，嘴角的弧度像极了刘伟讽刺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明天之后，我将获得无上智慧，或者堕入地狱。

无论哪种结果，都比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强。

（日记到此中断，后续页面被撕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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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岩合上那本残破的日记，图书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小雨脸色惨白，马志强不停推着眼镜，刘琴酒的手指抽搐得几乎握不住书页。

"所以...二十年前，李老师真的献祭了整个班级？"周小雨声音颤抖。

裴岩点头："而且显然出了差错。他没有获得想要的智慧，反而变成了某种怪物，困在这个不断重复的诅咒里。"

马志强突然说："等等，如果课本是仪式媒介，那我们找齐碎片拼好它..."

"就会完成二十年前中断的仪式。"刘琴酒接上他的话，脸色难看，"这就是完美通关的条件？帮助一个疯子完成献祭？"

裴岩的嘴角微微上扬："或者...我们可以扭转仪式，让被献祭的灵魂得到解脱。"

图书馆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远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声。李老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同学们...该交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