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长袖下的指尖死死的拽住衣袍下摆,连手指上的骨节都泛出青白。
他张了张口,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唯有那双总是泛着水光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惊怒与屈辱。
虞无忧慢条斯理,慢吞吞的抚平袖口褶皱,鎏金色的长簪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少年颤抖的模样,眼神既冷漠,又炽热,
“皇帝陛下坐拥天下,九州美人也不过掌中玩物。”
她轻笑,嗓音如蜜糖裹着刀子,
“徵公子若当真心疼兄长……”
微红的指尖忽然抬起少年的下颌
“不如以身入宫?也好全了你们兄弟情深。”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离去,朱红裙据扫过满地狼藉,像团烧着的火。
宫远徵的喘息声破碎在她身后,虞无忧连脚步都未顿一下。
这时间道理从来简单——自她呱呱坠地那刻起,便是先皇捧在掌心怕化了的珍宝。
即便是先皇和先皇后,都不曾反对过她任何一个要求。
她生来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要星星,少府就造就天梯。
她要东海鲛珠,水师便战船连发,
她要当皇帝,就成了天下第一个女皇。
她想统一天下,便真的统一天下。
她想留名青史,自有无数贤臣能臣甘愿做她手中马鞭……
男人?
不过是装点盛世的玩意儿,与那案上茶具,架上古玩,并无二致。
虞无忧轻轻一笑,她从来都十分清醒地知道,
情爱不是她给不了,是这天下,没人配要,
该俯首的,永远只能是旁人。
*
不得不说,
宫门,她真的是来晚了!
走出徵宫。
虞无忧感叹着,慵懒的舒展腰枝,鎏金长簪阳光下画出一道冷芒。
忽然之间,她想起那夜宴席间惊鸿一瞥的身影——雪色衣袍,乌黑长发,眉目清冷,如同天上寒光映月,眉心一点朱砂,勾魂落魄。
“雪公子……”她指尖轻点朱唇,忽的笑出声来。
这几日光顾着调教宫尚角和宫远徵这对兄弟,倒把后山藏着的小美人给忘了。
檐角铜铃被风拂响,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玉佩。
那夜,雪公子端坐席间,明明是个成人身形,明明有着那么一张清冷似雪的脸,偏偏眼神干净纯真,如同孩童,倒比满足须眉更有意思。
尤其是那时被她拉住手,那节白玉一般的颈子都泛起薄红,却还要强装镇定。
“来人。”
随时的金羽卫立即跪地听令。
“备轿。”
她将掌心松开,仿佛闻到那一夜清冷的雪莲香。
“去后宫雪山。”
想起雪公子那反差极大的模样,虞无忧眼底的兴味更浓,
嘛,反正她都为了一统天下努力整整五年了!五年时间啊!宵衣旰食,废寝忘食,别说一天了,一个时辰都没有休息过!
好不容易太平了,她放松几天怎么了!
她作为天下之主,既不奢靡,也不滥杀,不仅轻徭薄赋,连小小的江湖都亲自下场整顿,她就好一点色怎么啦?
她是皇帝,又不是圣人,更不是泥土塑成的神像,有欲望才是正经事啊!
更何况,她家真的是有皇位要继承,一个男人怎么够?当然是要更多更多的男人来给她生孩子啊!
咦?
虞无忧拍拍额头,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