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月在陈园小住了半月有余,回宫那日恰是春深时分。
她踏着满庭落花走进宁才人居住的宫殿,一袭嫣红罗裙在春风中翩跹,宛若一朵盛放的牡丹。 阳光透过廊檐洒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如新雪般莹白透亮,两颊因走动而泛起淡淡的粉晕,更显得娇艳动人。
这位晋阳公主生得极好,眉如远山含翠,眼似秋水横波,鼻梁高挺却不失柔美,唇若点朱,不施脂粉也自有一番天然风韵。
此刻,她发间只簪了一支金丝缠枝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金光,映得她整个人都笼在一层朦胧光晕里。
刚转过回廊,就看见宁才人正指挥宫人摆膳。
一桌珍馐美味间,最醒目的莫过于那个足有人头大的饭盆,里面盛着冒尖的白米饭。
李承月脚步微顿,裙摆随着她的停顿轻轻摇曳,在青石地上铺开一片红云。
“娘,这盆米饭是?”
她微微偏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阳光下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蝴蝶振翅般轻盈。
宁才人闻声回头,看见女儿站在廊下,顿时笑靥如花:“月儿回来了?”
她快步上前,伸手替女儿拂去肩头落花,指尖不经意触到那如绸缎般顺滑的青丝。
李承月嫣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萍萍又给我带了好多东西,娘,有个金丝缠的鞭子,您一定喜欢!”
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唇边梨涡若隐若现,连带着发间步摇也跟着轻轻晃动,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金线。
完全没有想过,从来不碰鞭子的她,为什么会收到陈萍萍送来的金鞭。
宁才人笑容不变,目光却在那巨大的饭盆上停留片刻:“这是给婉儿的夫君范闲准备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李承月忍不住掩唇轻笑,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腕。
不多时,侯公公引着范闲到来。
那卷发少年一进门,目光就黏在了李承月身上。
只见他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晋阳公主殿下!范闲有礼了!”
李承月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得后退半步,裙裾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阳光下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此刻都因惊讶而微微颤动。
范闲却直勾勾盯着她看,目光从她如画的眉眼流连到樱唇,再到那截雪白的颈子,最后落在那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衣襟上。
“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李承月被他看得耳根发烫,不自觉地抬手抚脸,腕间玉镯与金步摇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我脸上是粘了什么东西吗?”
范闲突然大声道:“当然!殿下!您的脸沾了点美丽啊!”
他声音洪亮得惊飞了檐下燕子,字字铿锵,理直气壮。
李承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霞色。
她手足无措地绞着衣袖,细密的睫毛不停颤动:“娘,那个...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话未说完,便提着裙摆匆匆离去,那抹嫣红身影在阳光下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转眼就消失在回廊尽头。
范闲意犹未尽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还挂着那抹狐狸般的笑容。
待他转身,却对上了宁才人冒着黑气的笑脸,顿时后背一凉。
范闲:......这下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