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
殷灵你们给我动作快点!
多多和婷婷如同被无形绳索牵引的提线木偶,脚步机械地跟在殷灵身后。回剧场的每一步都似踏在粘稠的沼泽,沉重而艰难。楚怀瑾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将暗处飘动的阴影、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都记在心里,他的手悄然按在袖中淬毒匕首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
戴独角兽面具的服务生弯腰行礼时,黑色长袍下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微尘埃,在光束中狂乱飞舞。
殷灵很好,记住,不准跟丢了!
殷灵的呵斥如尖锐的钢针,刺破凝滞的空气。多多和婷婷不敢有丝毫耽搁,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每一步都带着恐惧与不安。殷灵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话音未落,她又突然变脸,双眼圆瞪,
殷灵三步!你们离我三步,不准太远也不准太近!
随后,她如黑色幽灵般轻盈转身,裙摆扬起的瞬间,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墨多多紧攥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对殷灵的厌恶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可一想到虎鲨和扶幽此刻正落入这个恶魔手中,他的心又被恐惧紧紧揪住。接过入场券时,纸张边缘粗糙的触感让他微微颤抖,仿佛那是命运的判决书。
墨多多唉,不知道虎鲨和扶幽被带到哪儿去了?
多多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婷婷咬着嘴唇,用眼角余光警惕地瞥向殷灵,
墨多多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楚怀瑾如果她只是想找人陪玩,目的达到后,应该会把他们放出来的。
楚怀瑾缓步走到两人身边,压低声音道:
楚怀瑾莫慌,我观察到剧场四周的金丝线布局蹊跷,定有破解之法。
他的沉稳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多多和婷婷稍稍镇定。
查理突然猛地回头,目光如炬。它敏锐的鼻子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铁锈味与腐臭的诡异味道。入门处空荡荡的,方才的独角兽面具服务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诡异的寂静。
剧场内,魔术表演正如火如荼。黑色燕尾服的魔术师挥舞魔杖,动作夸张而神秘。爵士乐激昂的节奏震得人耳膜生疼,整个剧场仿佛都在随着音乐疯狂跳动。突然,音乐戛然而止,魔术师张开双臂,缓缓升空。他的身体在空中优雅旋转,弯柄手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线,向观众展示没有任何吊威亚的痕迹。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惊叹,如同汹涌的海浪。
殷灵嘁!假的东西真没趣!
殷灵的冷笑如毒蛇吐信,刺耳而冰冷。多多和婷婷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
墨多多其实还……蛮好看的。
尧婷婷其实还……蛮好看的。
多多强颜欢笑,声音里带着讨好的意味。他深知,在这个恐怖的地方,稍有不慎,虎鲨和扶幽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殷灵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殷灵厌恶地瞪了多多一眼,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殷灵我来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精彩的表演。
她拍手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催命的丧钟。幕布缓缓落下,剧场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观众们紧张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
灯光再次亮起时,兔面具站在舞台中央,尖着嗓子报幕:
殷灵下面是我们剧院的招牌节目——旋转木偶!
幕帘拉开的瞬间,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群衣着华丽的木偶登场,华服上的金线在灯光下闪烁,却透着诡异的光芒。
多多和婷婷机械地鼓掌,手掌拍在一起的声音空洞而无力。殷灵满意地拍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木偶们开始舞动,他们的动作柔软得如同真人,却又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僵硬。音乐节奏突然加快,木偶们旋转得越来越快,金丝线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残影,与舞台上忽明忽暗的灯光交织,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楚怀瑾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注意到木偶关节处的金丝线与地面暗纹相连,低声对查理道:
楚怀瑾查理,这些丝线与地下机关有关,牵一发而动全身。
查理会意,趁机叼着入场券,如黑色闪电般窜到戏台下方。昏暗的光线中,它的眼睛如两颗绿宝石,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票面上不同的字体在它眼中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它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殷灵还不够!还不够好玩!
殷灵疯狂地叫嚷着,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木偶们在她的命令下,旋转得几乎看不清身形,仿佛一个个金色的陀螺。多多和婷婷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仿佛随时都会呕吐出来。
“啪嗒!”一声脆响,一个木偶的面具甩落在地,裂成两半。多多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看到了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那是一张瘦得皮包骨头的人脸,双颊深深凹陷,皮肤如同干涸的河床,紧紧贴在骨头上。空洞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脸上布满细细的金色丝线,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束缚。
“他……他是木偶……还是人?”多多和婷婷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殷灵他们呀,
殷灵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
殷灵既是人,也是我的木偶!
墨多多什么!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你都不给他们吃饭吗?
多多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殷灵奇怪了,木偶为什么要吃饭呀,只要披上我的金丝嫁衣,这些人不吃饭也可以跳舞,一直跳,一直跳,跳到死!哈哈哈哈……
殷灵的笑声在剧场内回荡,如同无数恶鬼的尖啸。
多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仿佛坠入了冰窖。他突然想起虎鲨和扶幽脸上的金线,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恐惧。
殷灵至于你们的朋友嘛,这会儿,他们应该也差不多了……
殷灵幽幽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多多的心脏。
墨多多什么叫‘差不多了’?
多多的声音带着哭腔
殷灵笨蛋!自然是和他们一样,差不多就要变成我的木偶啦!
殷灵轻蔑地指着台上,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殷灵你们瞧,披上我的金丝嫁衣后,他们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也不会生老病死,比当人的时候强多了!咯咯咯,你们要不要也披上金丝嫁衣,做我的木偶呢?
楚怀瑾一个箭步挡在多多和婷婷身前,目光如寒星般直视殷灵,手中匕首寒光微露:
楚怀瑾公主殿下,何必与孩子置气?
他表面镇定,实则在快速思索着丝线的弱点,盘算着找机会切断控制傀儡的金丝 。而殷灵则站在一旁,欣赏着众人惊恐的表情,发出得意的狂笑,那笑声在剧场内久久回荡,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