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白光莹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1:47。整个开放办公区只剩下她一个人，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机械的节奏，显示器冷光映着她发红的眼眶。
"白小姐，明天早会的材料记得重新排版。"主管临走时把一叠文件扔在她桌上，纸页边缘划过她手腕，留下一道浅红的痕迹。咖啡杯里的液体早已冷透，杯底沉淀着同事临走时没洗干净的咖啡渍。
走廊传来保洁阿姨推车的声音，拖把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白光莹把最后一张报表拖进邮件附件，点击发送时主机箱发出疲惫的运转声。工位隔板上钉着的员工合照里，她站在最边缘，被同事的肩膀遮住半边脸。
电梯下行的三十七秒里，她数着楼层显示屏跳动的数字。镜面墙壁映出她缩在角落的身影，米色西装外套像套在衣架上般空荡荡的。负一层停车场弥漫着机油味，高跟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回声像有人在身后跟着走。
十点十五分的街道安静得。便利店卷帘门已经拉下，奶茶店熄灭的灯牌还留着"买一送一"的残影。月光太亮了，亮得能看清人行道砖缝里嵌着的口香糖残渣。白光莹把包带往上拽了拽，布料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路灯突然闪烁起来，滋滋的电流声里，她看见自己抬起的手背上浮出珍珠色的光晕。皮肤下像有液体在，从指关节蔓延到手腕。猛地将手塞进包里，帆布却透出越来越强的白光。
"你看那个人......"女生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白光莹僵在原地，听见手机摄像头启动的提示音。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她包里的光芒突然暴涨，透过布料在柏油路面上投出清晰的光圈。
男生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卧槽什么玩意儿？"橡胶鞋底蹭过地面的声音急促靠近。白光莹拔腿就跑，听见女生带着哭腔的尖叫："怪物！她绝对是怪物！"
巷子口的垃圾桶被撞得哐当摇晃，腐臭味混着金属锈味涌进鼻腔。右脚突然踩空，凸起的地砖棱角刮过小腿。摔倒的瞬间，积蓄在体内的白光如同决堤般喷涌而出，整条巷道亮如白昼。
斑驳墙面上"你们都是提线木偶"的涂鸦在强光中纤毫毕现，某个角落还藏着褪色的神秘符号。白光莹下意识用手臂挡住眼睛，指缝间看见光芒像活物般顺着墙壁攀爬，照亮了二十年没清理过的排水管铁锈。
"那边！刚才闪光的位置！"巷口传来保安的吼声，手电筒光束划过巷子上方。白光莹蜷缩在墙角，自己的皮肤正在逐渐恢复常态，只有手肘擦伤处还残留着萤火虫似的微光。警笛声从三个路口外传来，她摸到口袋里对折的辞职信，纸张边缘已经磨得起毛。
排水管滴下的水珠落在后颈，冰凉触感激得她打了个寒颤。远处便利店重新亮起的灯光下，那对情侣正拦着巡逻警车比划手势。白光莹把发烫的手掌按在潮湿的墙面上，砖缝里立刻渗出蛛网状的细碎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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