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雪越下越大，炉火噼啪作响，映得怀宁的脸忽明忽暗。他盯着钟离手中那枚摩拉，金光在指间翻转，像是某种无声的试探。
“所以，帝君大人，您到底想知道什么？”怀宁叹了口气，终于开口。
钟离微微一笑，将摩拉收回袖中。“只是好奇，一个归离原的孩子，怎么会和代达洛斯这样的人搅在一起。”
“搅在一起？”怀宁苦笑，“我倒希望是主动选择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说道：
“我本来只是个普通学生，每天上学、放学，偶尔翻翻古籍，想着以后或许能当个学者。直到某天，我发现我的历史老师……根本不是老师。”
钟离挑眉，示意他继续。 准备好的热茶他现在也不喝了，以示尊重。
“那家伙是个冒牌货，连教案都是临时抄的，讲稻妻战国史时连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的关系都能说反，而且我们璃月的课本对这些只是一笔带过，根本不怎么讲。”怀宁摇摇头，“我当时只觉得好笑，准备课后找他‘请教’一下，结果还没等我开口，圣洛夫基金会的人就找上门了。”
“你是说他们早就盯上他了？”钟离倾身向前，被勾起了兴趣。
“一群疯子，见不得任何‘异常’存在。”怀宁冷笑，“他们觉得我那位‘老师’有问题，准备‘处理’掉他。我本来可以不管的，可偏偏……”
“偏偏你发现，他其实不是普通人。”钟离接话。
怀宁点头。“代达洛斯，那家伙自称是个‘被时代遗忘的工匠’，可实际上，他连战斗机都能徒手拆成废铁。基金会的人围上来时，他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拉着我跳窗——然后我们就莫名其妙成了一条船上的。”
钟离轻轻叩了叩桌面。“所以，你并非自愿卷入？”
“一开始当然不是。”怀宁耸肩，“但后来发现，跟着他至少比回学校被基金会盯上强。再说了……”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这家伙虽然疯，但至少比那些满口大义的伪君子实在，而且更重要的是，至少在他的帮助下，我又多了一个妹妹。”
钟离低笑。“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怀宁这话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了，那女孩的能力他是最清楚的。
“勉强吧。”怀宁揉了揉太阳穴，“就是坐他改装的飞机会折寿。”
炉火摇曳，帐篷里一时安静下来。钟离的目光落在怀宁身上，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么，怀宁。”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既然你已经回不去了，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
怀宁一愣。“什么意思？”
钟离指尖轻点，三枚摩拉依次排开，每一枚背面都刻着不同的纹章——天权、玉衡、月海。
“璃月的三个师，都缺参谋。”他淡淡道，“凝光的第一师擅长谋略，刻晴的第二师雷厉风行，甘雨的第三师稳如磐石。选一个，或者……”他抬眼，“继续跟着代达洛斯折腾飞机。”
“不好意思，帝君，我拒绝接受。”怀宁仍然保持微笑，但几乎立刻就回绝了这个建议。“我是代达洛斯的学生，我不可能因为你说了几句话就不跟着他了。”不等钟离有机会反驳，他又接着往下说。“我当然愿意为璃月效力，为你本人效力，但你如果要让我干活，那代达洛斯的那一份也不能少，如果你把他边缘化，那别怪我没提醒你，后果自负。”
如果以往有人敢这么跟钟离说话，那他现在还有没有命都不好说，但钟离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很有趣的要求，不过我可以同意。那么，现在就是三选二了，我想你应该需要跟他商量一下吧？”
“那是自然，帝君。”怀宁的脸色柔和下来。“您要知道，做一个好哥哥也真的不容易啊…”他的眼睛又飘回了女孩身上。
这句话看似没头没尾，但钟离完全理解。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他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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