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年龄小从来就不等于不懂事—璃月的女孩子们就是明证,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怀宁本人也是例子,他虽然才14岁,但在代达洛斯之前的特训和上次在游轮上的联合行动之后,他的各方面能力和成熟程度已经一点都不亚于一个老兵。他非常清楚,哭闹是没有用处,而且还惹人反感的,但即便是他也发现,这些小孩子们他实在应付不来。钟离说他应付不来胡桃可能只是开玩笑,或者是不想管得太多,但看到这么多枫丹政府高官和基金会成员的孩子,无论是钟离还是胡桃,都感觉头大,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到目前为止的损失:蒙德,十个杯子和里面准备好的饮料,至少几十个土豆饼和其他一些主食(全让这些小家伙们给扔了),璃月,至少上百个馒头,还有不少用锅巴当炉子烧出来的特制菜肴(被扔掉以后全让锅巴自己给吃了,也算没浪费),稻妻,不计其数的寿司和三彩团子,当然还有附带的团子牛奶,须弥,一堆烤肉卷和特制咖啡…”看到这里,怀宁把记账的本子往地上狠狠一扔,完全不顾娜维娅在一旁指责他,说他性子太急了。合着我们联军吃饭不要钱吗?给你们准备这么多东西,全让你们给扔了,这全都是用摩拉换来的啊,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他可以肯定,等娜维娅意识到枫丹和刺玫会本身已经付出了多少成本之后,这位大小姐的火气说不定会比他更大。
此时的荣军院里阴云密布,不断有人在咬牙切齿,屈伸手指的咔嗒声也清晰可闻,这些小子实在太不懂事了。至冬士兵们甚至觉得,就是队长和其他人要求做好人的命令害了他们,导致这些小子蹬鼻子上脸,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不断刺激他们,就是吃准了联军杀死了他们的父母,所以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可他们的父母不说罪该万死,至少在战争中被打死也一点都不亏,可又不能扯着他们的耳朵跟他们解释这个,因为他们要么听不懂,要么就是说这全是假话,效果只会更糟糕。
怀宁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6点了。从他和直江兼续发现这些小家伙开始,他们应该就没吃过饭,现在已经饿了两顿了,但他们的敌意还是丝毫未减,看起来第三顿也不打算吃,更糟的是,一部分年龄比较大的孩子居然强行不让那些更小的孩子吃饭,看起来基金会的洗脑方案已经深入骨髓了。各国的将领们—无论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本性善良还是想要投机—都在考虑采用强制手段,只不过对强制手段的理解有点不同。
怀宁的思绪飘向了稻妻方向,很快,他想起了一个特别的人,那就是德川家康。
说不定老乌龟会有办法。这样想着,他向稻妻的临时营地走去,可到地方以后才发现,很多将领们,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导师代达洛斯,都已经来了。
“晚上好,家康公。”怀宁伸手打了个招呼。“稻妻这边进展怎么样?”
老乌龟瞄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不算太好,为了防止辛辛苦苦做好的食物再被扔掉,我已经要求手下人不要再当好人,食物我们自己要先吃,得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碗,里面已经装满了鲷鱼天妇罗。
现在你还大吃特吃这个,是真不怕又把自己吃死啊…不过这个也确实好吃,怀宁只能装没看见。
“那您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吗?”艾尔海森开口问道。之所以来找德川家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别的不行,最擅长的就是忍耐,忍辱负重,他很少有真正生气的时候,很多时候所谓生气只是他吓唬人的把戏而已,而现在有很多人都已经快撑不住了,如果真的发生暴力殴打那些小孩的事情,情况只会更糟。
老乌龟脸上露出一个有些阴险的笑容,一边大嚼特嚼天妇罗,一边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很简单啊,就像我跟手下的武将们说的这样,既然他们不吃,还糟蹋粮食,那就别给他们吃了,也犯不着生气,反正他们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等到他们饿的不行了,自然就会吃,我倒要看看基金会的洗脑术能不能强过人性的本能。”他的表情仍然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在教众人怎么钓鱼。
怀宁仍然保持着笑容,但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想骂人了。好你个松平元康,不愧是忍耐无限的家伙,断了他们的粮食,自然他们就没戏可唱了,我们也就可以无限忍耐他们的怒火,因为这怒火对我们构成不了任何实际伤害…但这一招太狠毒了。然而,在众人的忍耐都已经快到极限的前提下,看来只有先试试这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