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着咖啡上桌时,众人也没闲着,而是继续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也许正是因为这里是稻妻吧,桌上放的首先是一个装满水的茶壶,这就正好对了上杉谦信的味。他很清楚的是,时代变了,再让直江兼续给他倒茶,一来不合适,二来也容易引起怀疑,就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开始慢慢细品。
不过,为什么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张纸条?这也是稻妻特色?怀宁拿过纸条,可刚展开就发现上面写的是稻妻文字,而且排列错落有致,写字的人很显然有一定文化水平。他很想直接念出来,可是却张不开嘴—实在不认识字。
“哥哥,我倒是很想帮你,可这不是古希腊文…”一直对这件事情很好奇的赫斯提亚此时也无能为力了。
“让我来吧。”直江兼续伸出手,接过怀宁递来的纸条,及时打破了尴尬。“嗯,确实有点意思,这上面是一首诗歌的一部分,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雷电影面无表情地接上了下半句。
“正是,将军大人。”年轻的山城守先生对雷电将军的文学素养也第一次有了新认识。
孙承宗也不懂稻妻语,不过他能听出来,虽然对仗不算工整,但这几句诗确实挺有意境。
钟离一直没说什么,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没注意到。这几句诗听起来很耳熟,似乎来自万叶集,第二小节跟这一节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把最后一句改成了“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很有诗意的画面,不过为什么要专门写这个?
又过了几分钟,五色月端着七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了过来,由于实在有些重,再加上这咖啡也确实很热,她端着盘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丫头,小心点儿,别把自己烫到了,还是我自己来拿吧—等等,你手上这是什么?”
正准备自己拿咖啡的孙承宗突然惊呼一声,双手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
五色月脸上的笑容略微僵住了。“您是说这个吗?”她略微抬了一下手,盘子并没有翻倒,而众人此时都看见了她手上那个特别的东西—一副特殊的黑色手铐,而且还几乎把两只手都覆盖住了,只露出手指,显得既吓人又怪异。
“这个…是的,小姐。”怀宁最先反应过来,众人也都伸手去拿咖啡,但怀宁就突然觉得这咖啡一点都不香了,他甚至恨不得把这碍事的东西直接扔掉,但也不想伤害五色月小姐的感情,只能先把咖啡就这么端在手上,尽管这令他感到非常别扭。
五色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但这其中却透着一丝苦涩的无奈。
“各位确实是好眼力,过去,奴家迫于生计,所以才得到了这副…饰品。”
四周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众人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看到没人说话,五色月还以为自己的工作暂时又做完了,端起空盘子就准备先离开,但钟离却轻咳一声,暂时留住了她。
“小姐,请问一下,桌上的这些纸条是…?”
“啊,您说这些啊。”五色月的表情一下又兴奋起来。“那是之前来店里的客人教奴家的,后来奴家就在纸上抄了很多遍同样的诗句,又在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张…这真的很美,不是吗?”
雷电影的表情略微闪了一下。心理战术看来暂时破产了,五色月压根就没多少心眼,指望通过这些话题从她嘴里套情报,好像根本就不可能…更要命的是,他们内心深处也都不忍心强逼五色月了,就像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两句最好,撕破了脸对谁来说都不合适,可是十四行诗又不可能给假情报—她没那个胆子,也绝对不会欺骗联军。
窗外的天空中传来几声雷声,看来今天下午又要下雨了。这诗还真的挺灵,真的是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可是风雨来了就能让五色月小姐不会溜走吗?这个问题现在没人能回答,也没人敢轻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