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当场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因夫妻两人各自身有要事,匆匆出门,这才没来得及又多口角。
当天晚上,江澄便把他关在了门外,不让他进去,哪怕自己在外面拍门,也只是把他的被子什么的扔了出来,还喊着要让狗咬他。
因为流浪的时候经常被狗咬,所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狗,一听这话,立马拖着扔出来的被子跑到走廊,想在这里睡下。
可江澄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响,他越想越害怕,于是跑到一棵树上,后来被江厌离发现,于是在半夜的时候她一个小小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把他背了回去。
江厌离那个时候其实也只比他大两三岁,那时才十二三岁,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讲起话来却很自然的像个小大人,一直在哄他。
江厌离的身体很瘦小,很纤弱,力气也不大,时不时晃一晃,还要停下来托一托魏无羡的大腿,防止他滑下来。可是,魏无羡趴在她背上,却感觉无与伦比的安心,甚至比坐在江枫眠的手臂上还安心。
回去的时候还碰到了出来找魏无羡结果因为太黑看不清路掉在洞里的江澄,江澄流着泪跟他道了歉,两个人便和好了。
后来,因为两个人的腿都受了伤,行走不得,于是江厌离只得背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走一步停一步,累得气喘吁吁的走到了莲花坞。
折腾了小半晚,两人也饿了。江厌离便到厨房去,踮着脚尖忙活一阵,给他们一人热了一碗莲藕排骨汤,香气萦绕心间,至今不散。
看着魏无羡喝着喝着笑了起来,江澄冷哼一声,“笑什么笑,在笑小心我把汤喝完了,一点都不给你留。”
魏无羡赶紧喝了一大口自己碗里的,然后给自己再舀了一碗,他可是知道江澄说的是真的,之前有一次江澄就是把把汤都喝完了,给他只剩下排骨。
江厌离笑着看着又好起来的两个人,虽然父母死了,但只要魏无羡和江澄都在,江家也就还在。
喝完汤的魏无羡看了一下四周,他记起莲花坞开家宴时校场上那口盛满莲藕排骨汤的大锅,肉香藕香,横飘十里,引得附近的孩子都扒到莲花坞院墙上往里窥看,口水哗啦啦直下流。
喝完汤的魏无羡站起身来,他突然想去找找当年那棵被他抱过的树,江澄虽然觉得魏无羡无聊,但还是跟着魏无羡往莲花坞外走去。
沿路的门生看见魏无羡和江澄后都恭恭敬敬地行礼点头,但都是陌生的面孔,魏无羡熟悉的那些猴子一样不肯好好走路的师弟们、那些会挤眉弄眼不肯老实敬礼的家仆们,早就一个都不在了。
走到那颗大树前,魏无羡长叹一口气,“时间过的好快,小时候的那颗大树现在也比我高不了多少了。”
江澄看了一眼,没说话。
看完树后,魏无羡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和江澄讨论起金子轩的事情。
因为蓝家求学的事情,他厌恶极了金子轩这个自以为是的男公主、花枝招展的金孔雀、只看外表的睁眼瞎,更别说从魏无羡那知道金光善的龌龊事情之后,他就对金家印象直线下降。
所以他一点都不认为金子轩和江厌离是良配,本来以为两个人婚约断了之后就不会在一起了,但没想到魏婴告诉他,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江厌离还是嫁给了金子轩。
所以他想跟江澄讨论一下金子轩的问题,最好还是别让阿姐嫁给金子轩了。
江澄听到魏无羡的话也有些无奈,他也不喜欢金子轩,但阿姐好像对这人还心存妄想。
虞夫人和金子轩的母亲金夫人是闺中密友,两人从小便约定,若将来生出的孩子都是儿子,就义结金兰;若是女儿,便拜为姐妹;若一男一女,则一定要结为夫妻了。
两家女主人彼此关系亲厚,知根知底,又门当户对,这门亲事真是再登对不过了,谁人不称一声天作之合。
所以他和魏无羡和阿姐早在小时候就见过这人,金子轩小时候生得雪白粉嫩,眉心一点朱砂,加上出身高贵,聪明过人,几乎人见人爱,幼时便一股子骄傲劲儿。
金夫人带他来莲花坞作过几次客,魏无羡和江澄都不喜欢跟他玩儿,只有江厌离总是想喂他吃自己做的东西,不过金子轩也不怎么爱搭理她,这让魏无羡和江澄好几次都气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