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一看先夫写得如此郑重,就知道事关重大,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于是当即便要去求见帮主,呈上遗书。”
说到这里,还看了一眼乔峰。
乔峰心中多了几分疑惑,既然说是要让自己看,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原因跟全冠清反叛自己的原因一样?
但众人还在听康敏讲话,于是只能按下不提。
康敏看了一眼乔峰后,继续说道,“幸好帮主带着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亏得如此,这才没能见到此信。”
众人在康敏说到一半却突然看向乔峰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听到她语气中的异样,又是“幸好”,又是“亏得”,都不自禁向乔峰瞧去。
云瑶要不是想要继续看,真想伸出手给康敏鼓掌表示佩服,真是厉害。
乔峰从今晚的种种事情之中,早觉察到有一个非常重大的的图谋在对付自己,虽则全冠清和四长老叛帮的举动早就应该结束了,但显然此事并未了结。
此时听康敏说到这里,反倒轻松了不少,神色平静,想着他平生没做半点亏心事,不管这些人有什么阴谋,都使出来吧,他是绝对不会畏惧的。
等到康敏说了她后面做的事情后,徐长老咳嗽几声,接下了话,“此事说来牵扯众多恩怨,老朽当真好生为难。”
这两句话嗓音沙哑,透着一股苍凉之意。
说完后,他缓缓从身上解下一个麻布包袱,打开包袱后,取出一只油布招文袋。
接着从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先是说了一大段话,表明自己对马大元的信任,又表明这信从到自己手里的时候绝对没拆封过,之后自己看的时候是当着单正的样子看的,在其余什么都没动。
单正点点头,表明自己当时就在身边,徐长老的确什么都没动。
众人自然对徐长老和单正很是信任,云瑶虽然心里嘲讽康敏早就看过了,但也不急,看了再说。
说完后,徐长老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信,抽出了一张纸说道,“我当时只是看了一眼就很是惊奇,因为这信上的字不是大元写的。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最开头写着‘剑髯吾兄’四字。”
“众位都知道,‘剑髯’是本帮前任汪帮主的别号,若不是与他交情深厚之人,不会如此称呼,而汪帮主已逝世很久了,怎么有人写信给他?”
说到这里,徐长老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众人,“徐某在丐帮已经有七十多年了,近三十年来退隐山林,不再闯荡江湖,与人无争,没有仇怨。而且我在世上已时日无多,既无子孙,又无徒弟,自问绝无半分私心。我说几句话,众位信是不信?”
丐帮众人当然是齐声说道,“徐长老所言,有谁不信?”
徐长老看向乔峰,“帮主意下如何?”
乔峰自然也是同样的意思,“乔某向来敬重徐长老,前辈深知。”
云瑶有些感慨,一般的武侠世界里面,德高望重的前辈和名声还真是无比重要。
徐长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之后为了确保是真的,又找了单正检验了笔迹,这笔迹就是他想的那个人的,至于是谁的,还是没说。
等到众人都听懂了后,才看向乔峰,语气很是复杂,“这件事情事关多位英雄好汉,于绝对不能冒昧行事,于是我赶紧请了和写信者有着渊源的几位人一同前来,有个见证。”
这时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徐长老邀请谭氏伉俪和单正来到丐帮,乃是前来作证。
徐长老又继续解释,“谭婆说她有一位师兄,是信上所说的事情的亲身经历者。于是我就让谭婆帮忙把这位人请来。”
这位师兄就是骑驴进来的怪人,名叫赵钱孙。
赵钱孙听到要讲述信上的事情,立马想要掉头走,当时谭婆联系他的时候根本没说来干什么。
而他当时一见到师妹联系自己,就什么都没管就直接来了。
现在知道要讲这件事,立马就想走,当时的那件事,他一点都不想在提起。
谁知赵钱孙刚准备走,杏林里走进来了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徐长老叫道,“天台山智光大师到了,三十余年不见,大师仍然这般康健。”
智光和尚的名头在武林中并不响亮,丐帮中后一辈的人物都不知他的来历,于是都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