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的身体猛地僵住,怀里的小人儿软乎乎的,却像一把钝刀割在他心口。两岁的许沁仰头望着他,指尖轻轻戳着他警服上的警徽:“爸爸的星星是不是和警徽一样亮?”他喉结滚动,半晌才敢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是啊,爸爸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小姑娘把脸埋进他颈窝,奶声奶气带着困意:“那星星会掉下来吗?我不想哥哥也变成星星……”许墨闭上眼,父亲牺牲那天的雨突然在记忆里倾盆而下,那时他才十岁,抱着同样哭到脱力的母亲,如今却要反过来哄怀里的小丫头。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珠,轻声说:“不会的,哥哥会带着爸爸的星星一起回家。”
许沁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忽然举起小手对着窗外比划:“星星亮晶晶,哥哥摸摸看。”她把他的手掌按在玻璃上,雨幕中远处的路灯明明灭灭,像极了记忆里父亲警帽上的反光。许墨喉咙发紧,想起母亲曾说过,许沁总把他的警服肩章称作“星星肩肩”,说那是爸爸托哥哥捎来的礼物。
怀里的小人儿渐渐发出均匀的呼吸,许墨却不敢挪动半分。警服内侧口袋里,父亲的警号还贴着心口,现在又多了许沁叠的纸星星。窗外 雷声隆隆,他忽然想起父亲牺牲前最后一次抱他,也是这样的雨夜,说“警察的星星永远不会熄灭”。
许沁的小手无意识攥住他的衣领,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轻声说:“爸爸的星星在天上,哥哥的星星在怀里呢。”雨点打在玻璃上,却再也敲不碎此刻的安宁——有些传承无需言语,就像警徽与星星,永远在黑暗里彼此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