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黑风高夜，正适合杀人。

一处大宅的院墙上，两个黑衣少年并肩站着，一个执伞，面色苍白平静，另一个转着匕首 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院中，一群护卫将一个矮胖男子紧紧护在身后。

他们警惕地看着墙上两人，握着剑柄的手，出了不少汗。虽然他们的敌人只有两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但他们丝毫不敢放松。因为，这两个少年来自暗河——世上最可怕的杀手组织。在朝能杀皇亲国戚，在江湖能灭高门大派。据说，只要钱到位，连皇帝都敢杀。

正在两个少年欲动手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矮胖男子一见来人，竟是白天那个脑子不好的天仙少女。

只见她拉着一车酒停在树旁，也不知从哪儿进来的。

“哟，哪来的天仙般的小娘子？”转匕首的少年戏谑道。

“你，你来做什么！”矮胖男子不解地问道。

“白日，你说我是个花瓶，好看却无用，而且脑子不好。我回去后，思来想去，我觉得你说得不对。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特地买了一车酒，我要向你证明，我，莫如是，不止有貌美的皮囊，还有一技之长，以及，我，不，傻！”莫如是一脸认真地对矮胖男子说道。

“哈哈哈哈”转匕首的少年听完后忍不住笑起来，转头对身旁执伞少年说道，“苏暮雨，你听见了吗？真有意思啊！”

“我说姑娘，你看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形吗？”矮胖男子无语至极，指着墙上站着的两人“这两个是暗河杀手，要杀我！！”

“这样啊”莫如是若有所思，随后看向两人，真诚地道歉，“对不起，那你们只有等一等了。我今晚很忙，向他证明完后，还有几家呢。”

矮胖男子傻眼了，这女的没事吧！

“哈哈哈哈”转匕首的男子笑的合不拢嘴，“姑娘，你可真有趣。”

“所以，你们同意了？”

“当然”

莫如是礼貌地道谢后，看向矮胖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我要和你比喝酒！”

“你有病吧！”矮胖男子怒道。

“我没有病”莫如是不高兴了，“你不能诅咒我！”

“你！”矮胖男子气极，这时，他身旁的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姑娘，本大人可以与你比，但是，只能在本大人活下来后。姑娘若是想证明自己，那便替本大人解决这两个杀手。”

“老东西”转匕首的少年低声骂了一句。

莫如是看了看两个少年，又看了看矮胖男子，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二位杀手公子，可否帮我一个忙？”莫如是看向少年们，真诚地请求，“二位可否帮我按住他，他不愿意喝，我只能帮帮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转匕首的少年爽朗的大笑几声，同意了。执伞少年看了一眼他的同伴，轻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最后，矮胖男子的护卫被二人杀光了，而他自己也被转匕首的少年摁住动弹不得。

莫如是自己喝了一坛，随后又拿了一坛朝矮胖男子走去，掰开他的嘴，往里灌。

一坛又一坛，最终，矮胖男子死于饮酒过多。

“这是喝死了？”莫如是摇摇头，“酒量真差。看来酒量差的人不能喝太多酒，会死的。”

“果然，我有一技之长！”莫如是自我肯定道。

两个黑衣少年早就看呆了，这姑娘也忒能喝了吧！！喝了这么多坛，也不见醉。

“多谢！”莫如是朝二人抱拳，“告辞！”

说实话，这是他们二人成为杀手以来，破天荒第一次被人道谢道歉。这种感觉，挺新奇。

“莫姑娘”转匕首少年看着拉起推车，准备离开的莫如是，朗声道，“我叫苏昌河”

执伞少年诧异地看了他同伴一眼，显然对他这一举动很是震惊。

莫如是看向苏昌河，眨巴眨巴眼，他这是什么意思？然后眼神一亮，恍然大悟，随后小跑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给了他一块铜板。

“这是谢礼！告辞！”

苏昌河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真是有趣的姑娘——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莫如是。

在莫如是拉着酒赶往下一家时，一个白发中年男子从天而降，落到她面前。

“小姑娘，方才那人，你为何不救他呢？”中年男子笑吟吟地问道。他暗中观察这姑娘很久了，她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所以，他忍不住现身，问她缘由。

“我为何要救一个恶人？”莫如是觉得这白发男子很傻。

“哦？？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白发男子明白了，但他还有个疑问，“姑娘怎知他是恶人？”

莫如是听到这个问题，越发觉得这男子傻了。

“他是父母官，理应庇护百姓。可他鱼肉百姓，不顾百姓死活，私自提高税，这里的物价也比其他地方多上数倍，尤其是酒。”莫如是愤愤道，“我问了商贩，他们说这物价里有六成是要给官府交税。如此高昂的税，这个父母官肯定不是好人。保护他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确实不是好人。可那两个杀手也不是正道之人，姑娘你为何不杀他们呢？”中年男子又问。

“你这人真奇怪。”莫如是微微蹙眉，“利刃哪有好坏之分？我师父说过，执刃者才能分好坏。”

中年男子一听此话，大笑了几声，眼里流露出赞赏之意，做了一个决定：“小姑娘，我叫李长生，你可愿拜我为师？”

“李长生？天下第一？”莫如是很惊讶，她没想到这脑子不太好的人竟然是天下第一的李先生。

“不错”

“我正想去天启城拜您为师，您就来了！”莫如是又惊又喜。

“这说明我们有师徒缘分”李长生笑眯眯地说道。

若是旁的江湖人士，这种忽悠人的话，断是不信的，可这人是莫如是。

她不仅相信，而且非常兴奋。她竟然与天下第一这么有缘，那她是不是离成为天下第一不远了！！

李长生出现在此自然不是偶然遇上。那夜的异象，他与道门皆看出了问题。掐指一算，有异域之人来此。且此人是极大的变数。

所以，他们自然不能不管。

不管道门如何打算，他李长生是一定要找到此人。

当他找到她后，发现此人竟是个小姑娘，而且这脑子好像异于常人。

经过多日观察，他发现这姑娘是个妙人啊！不仅武学资质百年难遇，而且心性至纯且不木讷死板，好学程度以及学习能力也是百年难遇。

这样的好材料，不收为徒实为可惜。

他知道，即便他现在不收她为徒，这姑娘也会去天启城学堂拜师。可是，以这丫头的速度，不知到天启城得猴年马月。因为她实在太好骗了！这一路上，盘缠不知道被骗走了多少次， 人也被骗进了青楼数次。虽然每次被骗后，她都化险为夷，但也耽搁了不少时间。

所以，在最终确认后，他当即收她为徒，并且下定决心，一定要看好她。

他活了百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好骗的人。真是别人说啥信啥，连好赖话也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