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苍穹：血脉归途

第一章故纸堆里的秘密

吴山居的阁楼堆满了泛黄的典籍，黑瞎子倚在雕花窗棂上，指尖摩挲着墨镜边缘。楼下传来吴邪翻找账本的声音，忽然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惊得檐角鸽子扑棱棱飞起。

"瞎子！快下来！"

黑瞎子摸着楼梯扶手往下走，听见吴邪压抑的喘息声。柜台上摊开一本绣着金线的羊皮书，泛黄的纸页上蜿蜒着褪色的满文，落款处盖着朱红大印——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多罗郡王。

"这是..."

"你爷爷的手记。"吴邪按住不断颤抖的右手，"三个月前收的老物件，我今天才发现夹层里的密函。"

黑瞎子摘下墨镜，左眼的琉璃珠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羊皮书里掉出半片残破的玉珏，龙纹雕琢处还带着暗红血迹。

"我额吉的生辰...是宣统三年腊月廿三？"他突然开口，指尖在泛黄的生辰帖上摩挲出沙沙声响，"可我记得...记得她咽气时窗外的腊梅..."

吴邪按住他微微发抖的肩膀："三天前有人送来这个。"

铜盒里躺着半块玉佩，与残珏严丝合缝。暗格里的绢帛上，用朱砂画着长白山深处的星象图，正北方向标着"哲里木盟·孝庄陵"。

第二章草原上的敖包

七月的科尔沁草原像打翻的靛青染缸，解雨臣的改装牧马人碾过齐膝高的牧草。黑瞎子坐在副驾驶，墨镜映着疾驰而过的经幡，银铃般的车铃声惊起无数沙鼠。

"小花，停车。"

黑瞎子突然按住解雨臣的手，右手指向远处山坳。那里突兀地立着七座白塔，塔身绘着的曼陀罗图案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是萨迦派的往生塔。"解雨臣放慢车速，"这种形制...至少有三百年历史。"

黑瞎子推开车门，皮鞋陷入湿润的草甸。他忽然踉跄着扶住车门，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左眼琉璃珠下一道血痕。

"瞎子？"解雨臣扶住他颤抖的肩膀。

"我听见...马头琴的声音。"黑瞎子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栗，"还有额吉唱的摇篮曲..."

第三章地宫里的月光

孝庄陵的神道被流沙掩埋了大半，黑瞎子摸着石壁上的浮雕，指尖在"永福宫"三个字上停顿。吴邪举着狼眼手电，光柱扫过穹顶倒悬的青铜莲花灯。

"这些机关..."解雨臣忽然按住吴邪的手腕，"和张家古楼的悬魂梯结构很像。"

黑瞎子突然轻笑出声，指尖在石壁某处轻轻叩击。整面墙壁突然翻转，露出暗格里的鎏金佛龛。九盏酥油灯次第亮起，照亮龛中盘膝而坐的女子。

"额吉..."

黑瞎子踉跄着跪倒在地，琉璃珠折射的灯光在女子脸上流转。她身着康熙年间的旗装，乌发间插着东珠凤钗，皮肤却像婴孩般晶莹剔透。

"我的巴特尔..."女子睁开双眼，瞳孔泛着诡异的银蓝，"额吉等了你三百年。"

第四章血脉里的秘密

解雨臣按住腰间的匕首，吴邪举起相机的手微微发抖。黑瞎子跪在佛龛前，任由女子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的眼睫。

"科尔沁部与爱新觉罗的联姻...是圣祖爷亲自下的懿旨。"女子的声音像浸透冰水的丝绸，"我们博尔济吉特氏世代守护着长生的秘密。"

吴邪突然指着女子的掌心："那些朱砂纹路...和闷油瓶后颈的纹身很像！"

黑瞎子摘下墨镜，左眼琉璃珠突然发出刺目红光。女子惊呼着后退，鎏金佛龛突然升起，露出下方旋转的青铜祭坛。

"当年圣祖爷答应让额吉长生，"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代价却是让我的子孙永远活在黑暗中..."

第五章长生殿的抉择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突然喷出黑雾，黑瞎子的瞳孔在银蓝与暗红间急速变幻。解雨臣拽着吴邪躲进石棺椁，看见黑瞎子的身影在黑雾中时隐时现。

"巴特尔！"女子的声音带着绝望，"喝了鼎中的血，你就能像额吉一样永生！"

黑瞎子的指尖抚过鼎沿的饕餮纹，突然轻笑出声："额吉可知，三百年前你抱着襁褓中的我跳井时，井水里的月光有多美？"

黑雾突然凝结成无数血珠，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叫。黑瞎子举起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鼎中泛起金色涟漪。

"我宁愿做个瞎子，"他的声音在颤抖，"也不要活成没有温度的怪物。"

第六章暮色中的归人

清晨的草原飘着细雨，黑瞎子站在敖包前，将半块玉珏埋进新翻的土中。解雨臣的牧马人引擎轰鸣，吴邪递来热奶茶的手突然顿住。

"你的眼睛..."

黑瞎子摘下墨镜，左眼的琉璃珠不知何时变成了温润的琥珀色。远处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他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草甸露出笑容。

"额吉说，博尔济吉特氏的子孙终会找到真正的长生。"

解雨臣发动汽车，后视镜里闪过一道白影。黑瞎子最后看了眼敖包上飘动的哈达，将墨镜重新戴好。

"开车吧小花，杭州的桂花该开了。"

第七章永夜中的微光

三个月后，吴山居地下室。黑瞎子的指尖在古籍上轻轻摩挲，右眼的视力正在缓慢恢复。解雨臣递来最新的检查报告，突然被他按在墙上。

"你在发抖。"

"我梦见..."解雨臣避开他的目光，"梦见青铜鼎里的血漫过西湖，你站在雷峰塔上对我笑。"

黑瞎子轻笑出声，指尖划过解雨臣后颈新出现的朱砂纹路："看来我们的小花，也要开始做长生的噩梦了。"

第八章血色黎明

除夕夜的杭州飘着细雪，黑瞎子站在吴山居楼顶，望着远处燃放的孔明灯。解雨臣端着热酒过来，突然被他拽进怀里。

"听。"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马头琴声，黑瞎子的左眼闪过奇异的红光。楼下传来吴邪的惊呼，地下室方向腾起诡异的黑雾。

"该来的总会来。"黑瞎子将解雨臣推进安全通道，"告诉吴邪，把我书房第三层的铜匣埋进西湖。"

解雨臣抓住他的手腕："一起走！"

黑瞎子笑着摘下墨镜，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漫天烟花："我答应过额吉，要做个真正的守夜人。"

终章永恒的黄昏

五十年后，长白山天池。解雨臣站在悬崖边，看着湖面倒映的夕阳。白发苍苍的吴邪递来一壶老酒，壶身刻着"博尔济吉特"的满文。

"他最后说什么？"

"他说..."吴邪仰头灌下一口酒，"科尔沁的草原永远不会天黑。"

湖面突然泛起涟漪，一道黑影从水中升起。解雨臣颤抖着举起手中的玉珏，对岸的石崖上，一个戴着墨镜的身影正对着他们微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