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塔尼亚历1487年,血月之殇战争已持续近百年。
十五岁的少女蒂安塔·阿尔维蹲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手指沾满鲜血和草药,快速包扎着一名人类士兵的伤口。帐篷外,厮杀声、爆炸声、哀嚎声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撑住!马上就好了!”她轻声安慰,尽管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她太年轻了,本不该出现在战场上。但战争吞噬了太多人,连孩子也被迫长大。
那天傍晚,吸血鬼的突袭来得毫无预兆。
“敌袭——!是夜裔的火法师!”哨兵的警告刚响起,炽热的魔法火焰便如暴雨般砸向营地。
帐篷被点燃,浓烟滚滚。蒂安塔没有逃,她的眼前还有三个重伤员无法移动。
“快走……别管我们了……”一名精灵弓箭手咳着血说道。
“不!再坚持一下!”她咬着牙,撕开自己的袖子,浸湿布料,捂住伤员的口鼻。
火焰爬上她的裙摆,灼烧她的皮肤,但她仍在包扎、止血、喂药……直到热浪吞噬了她的视野。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一道光。
“为何不逃?”一个空灵的声音问道。
“……他们……需要我……”
“即使代价是死亡?”
她没有回答,因为火焰已夺走了她的声音。
当蒂安塔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站在天际之城的殿堂中,面前是天使赛拉菲娅。
“你的灵魂足够纯粹,但肉体已焚毁。”天使的声音平静而遥远,“若你愿意,我将赐你神位——梦神,掌管生灵的梦境。”
她低头,看到的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具精致的木偶身体——关节由银丝连接,皮肤是打磨光滑的白蜡木,眼睛是两颗会发光的紫水晶。
“我……还是我吗?”她轻声问。
“你是,也不是。”天使回答,“你的记忆、意志、灵魂皆在,但你的形态……将永远定格在十五岁。”
成为梦神后,蒂安塔发现,她的能力不仅是编织美梦,还能窥见他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每当夜幕降临,她的意识便飘散至千万个梦境中:
- 战士梦见死去的战友向自己索命。
- 母亲梦见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孩子。
- 吸血鬼贵族梦见阳光将自己烧成灰烬。
最让她痛苦的,是那些战争幸存者的梦——他们一遍遍重回战场,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就像她当年一样。
“我帮不了他们……”她蜷缩在永恒之塔的角落,木制的眼眸无法流泪。
按照天使的规则,神明不得直接干预凡人的命运。但蒂安塔无法忍受。
她开始偷偷修改噩梦:
- 让垂死的士兵在梦中与家人重逢。
- 让孤独的孩子梦见已故的父母温柔拥抱自己。
- 甚至让某些吸血鬼梦见自己行走在阳光下,短暂感受温暖。
这些微小的“违规”很快被赛拉菲娅察觉。
“你在扰乱平衡。”天使警告她。
“如果平衡意味着让他们永远痛苦,那我宁愿打破它!”木偶少女第一次抬头反抗。
1865年的某夜,一个神秘人影潜入蒂安塔的梦境——她是时序裂痕的首领,「时间之神」杰莲娜。
“我们知道你做了什么。”她低语,“赛拉菲娅的秩序是虚假的,唯有混沌才是真实……加入我们,你可以真正解放所有被困在噩梦中的人。”
蒂安塔动摇了。
与此同时,白羽誓约铁卫的圣骑士艾德琳通过预言术察觉到梦神的异常。
“梦神大人,时序裂痕在利用你!”她闯入梦境劝阻,“若你协助他们,整个世界将陷入永恒的疯狂!”
一边是打破规则、解放痛苦的可能;
一边是维持秩序、却放任苦难继续的现状。
木偶梦神站在天际之城的边缘,望着脚下纷争不息的世界。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权力或混沌。”她轻声自语,“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像当年的我一样,孤独地死在火焰里。”
蒂安塔最终既没有加入时序裂痕,也没有完全服从赛拉菲娅。
她选择了一条自己的路:
- 每夜继续潜入噩梦,温柔地修改最痛苦的片段。
- 白天则用木偶的身体行走于凡间,以“流浪医师”的身份救治伤病者。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因违逆神律而受罚,但在那之前——
“能救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