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的顶灯在黄昏时突然熄灭，助理抱着反光板匆匆跑出去检查电路。阴影如潮水漫过化妆台，朱志鑫的指尖还停留在左航领结第三颗珍珠扣上，鎏金袖扣擦过对方喉结下方的皮肤，像一片被潮汐浸透的月光。
“又停电。”左航垂眼盯着少年微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他闻到雪松与薄荷的气息在断电后的闷热里愈发清晰，混着对方衬衫领口若有似无的皂角香，突然想起昨夜酒店走廊监控盲区里，朱志鑫抵着他时，后颈也是这样被这股气息缠绕，像藤蔓攀援进衣领的缝隙。
应急灯在三秒后亮起，暖黄色的光晕里，朱志鑫忽然轻笑一声，指腹碾过左航锁骨红痣的动作不再掩饰。“航酱心跳这么快，”他歪头看着镜中左航骤然收紧的瞳孔，无名指戒指顺着对方手腕脉搏滑到虎口，“是怕黑，还是怕我？”
左航的手指在对方西装后摆又勾紧了些，指节因用力泛白。他能感觉到朱志鑫的拇指正一下下地摩挲他腕骨内侧的薄皮肤，那里有块淡青色的旧疤，是十六岁练舞时摔的。此刻这处皮肤正发烫，像被春日融雪浸润的冻土，酥痒从接触点窜上脊椎。
“怕你把领结扯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调，带着刻意的沙哑，“下一套是高定，赔不起。”
朱志鑫闻言抬眼，两人在镜中对视的瞬间，左航看见少年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暴雨前的海面，明明风还没起，浪却已在深处积蓄力量。下一秒，朱志鑫的手掌突然覆住他后腰，指尖隔着面料掐住脊椎骨的凸起，另一只手捏住他下巴转向自己，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航酱总爱说这种假话。”少年的鼻尖几乎贴上他的，睫毛扫过左航眼皮时，他闻到对方呼吸里残留的冰美式苦味，“昨天在走廊，你明明——”
走廊监控恢复的提示音突然从手机里炸开。左航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昨夜被打断的瞬间在脑海闪回：朱志鑫的指腹按在他唇上，眼尾泛红却笑得狡黠，说“航酱猜猜，要是现在亲下去，明天热搜会写什么标题？”此刻这双眼睛近在咫尺，瞳孔里映着应急灯暖黄的光，像两簇跳动的烛火。
左航猛地转身，后背抵在化妆台上，听见玻璃罐里的化妆刷簌簌作响。朱志鑫的手还扣在他腰侧，指节透过衬衫布料硌得生疼，却让他莫名安定。他低头看见少年无名指上的银戒，戒面刻着极小的双子星图案，是去年粉丝送的生贺礼。
“明天有双人采访。”左航伸手扯了扯朱志鑫歪掉的领结，指尖故意擦过对方喉结，感受那处的震动，“要是有人看见我们现在这样……”
“看见又如何？”朱志鑫突然低头，鼻尖蹭过左航耳垂，声音轻得像羽毛，“航酱不敢吗？”
走廊传来脚步声，左航猛地推开他，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香水瓶。雪松与薄荷的气息在地面洇开，像他们之间永远差一步的距离。朱志鑫弯腰捡起碎玻璃时，左航看见他指尖渗出的血珠，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那只手，用拇指碾开血珠，像碾开一颗即将坠落的星。
“下次别用指尖碰碎玻璃。”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平稳得可怕，“会疼。”
朱志鑫抬头看他，眼里的暗潮突然化作狡黠的笑。他反手握住左航的手腕，将带血的指尖按在对方虎口的旧疤上，轻声说：“航酱知道吗？恒星相撞前，引力早就把彼此的光扯成了碎片。”
脚步声停在门口，助理推门的瞬间，左航猛地抽回手，转身时看见镜中两人的倒影——朱志鑫指尖的血痕在应急灯下泛着淡红，像他们之间擦出的火星，而他自己的瞳孔里，还晃着未及掩饰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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