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的核反应堆发出刺耳的嗡鸣，红色的警示灯在舱体上疯狂闪烁，仿佛一颗即将引爆的太阳。
Mara Vixen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失控的本能驱使她用骨刺不断猛击机甲外壳，每一次碰撞都让反应堆的温度升高一分。
财阀的士兵们纷纷后撤，脸上写满恐惧——他们很清楚，这台机甲的爆炸半径足以覆盖整个拍卖场。
“Mara！回来！”艾德嘶吼着挣脱朱迪的搀扶，不顾腹部伤口的剧痛，踉跄着冲向那片死亡区域。
他的实验服早已被鲜血浸透，每跑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暗红的血痕，“看着我！我是艾德啊！”
Mara听到声音，动作有了瞬间的停顿。
她缓缓转过头，翻白的眼球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清明，像是暴风雨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艾…德？”她的声音嘶哑破碎，骨刺上的荆棘开始微微颤抖，“是你…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机甲的反应堆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外壳的缝隙中开始渗出灼热的蒸汽。
艾德瞳孔骤缩，他知道已经没有时间犹豫。“趴下！”
他用尽全身力气扑向Mara，将她死死按在身下。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噬了一切。
朱迪被气浪掀飞出去，撞在立柱上晕了过去。
等她挣扎着醒来时，烟尘弥漫的战场上，机甲已经变成一堆扭曲的废铁，而在那片废墟中央，艾德正保持着护佑的姿势，后背插满了锋利的金属碎片，鲜血如泉涌般浸透了身下的土地。
“艾德！”朱迪爬过去时，手指触到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冷。
她试图拔出那些碎片，却被他虚弱地按住手腕。
“别…管我…”艾德的呼吸微弱如风中残烛，他的目光越过朱迪的肩膀，看向躺在不远处的Mara。
爆炸的冲击似乎暂时驱散了变异剂的控制，Mara正挣扎着爬过来，骨刺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艾德…”Mara跪在他身边，伸出颤抖的爪子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又在中途停住，仿佛怕自己的骨刺伤害到他。
她的眼神已经完全清明，泪水顺着布满褶皱的皮肤滑落，“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没事…的…”艾德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抬手擦掉她脸颊的泪水，指尖触到她皮肤时，那些荆棘状的骨刺竟开始慢慢软化，“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带你…卷进这一切…”
Mara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她突然抓住艾德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胸口：“我记得…一些事…在冰川控制塔…他们逼我…看那些图纸…”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开始急促，“冰川下…有…终极反应堆…北极星…要用它…把整个动物城…变成能量源…”
“反应堆…的位置…”艾德的眼睛亮了起来，紧紧攥住她的手。
“在…在暮光计划…最初的实验室…坐标…藏在…我项链的吊坠里…”
Mara从颈间扯下一枚破碎的银质吊坠，塞进艾德掌心，“答应我…毁掉它…别让…任何人…再变成…实验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搭在艾德胸口的爪子无力地垂下。
那些软化的骨刺开始迅速枯萎，像失去养分的植物般化为灰烬。
朱迪看着Mara逐渐失去生气的脸，突然想起第16章里她短暂清醒时的眼神——原来那时，她就已经在与体内的恶魔抗争了。
艾德抱着Mara渐渐冰冷的身体，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那声音不像狼嚎，反倒像受伤的幼兽在悲鸣。
混种军团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此刻在这片充斥着死亡与硝烟的战场上，最令人心碎的，是一个失败者迟来的守护，和一个实验体用生命换来的清醒。
朱迪捡起那枚破碎的吊坠，阳光从穹顶的裂缝中照进来，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她忽然明白，这场战争从不是物种的对抗，而是所有被奴役的生命，对自由发出的同一声嚎叫。
而那冰川之下的终极反应堆，将是他们必须跨越的最后一道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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