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屏障的蓝光在眼前炸开时，朱迪几乎以为自己要瞎了。
她滚到控制台下方，激光枪在刚才的冲击中脱手，落在三米外的金属地板上，滑向守卫巡逻的方向。
共振器此刻成了唯一的依仗，它正投影出反应堆的内部结构，那些缠绕如血管的能量管道，已经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权限验证失败，启动清除程序。”
冰冷的电子音在控制室回荡，朱迪突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一句话：“所有北极星的系统，都留着‘暮光计划’的后门。”
她颤抖着按下共振器的重置键，同时将仅剩的蓝莓素电池抠出来，直接贴在控制台的接口上——这是最冒险的做法，用家族特有的生物电流激活后门，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
蓝莓素电池接触接口的瞬间，控制台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红色警报灯变成了闪烁的绿色。
朱迪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心跳如擂鼓，直到“权限通过”的字样弹出，才敢大口喘气。
可下一秒，她的血液几乎冻僵——反应堆的实时数据里，能量输送路线图正清晰展开，终点坐标标注的不是别处，正是动物城市政厅。
“尼克…他们的目标是市政厅。”
朱迪的声音发颤，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试图更改能量输出的参数，“反应堆过载不是为了炸冰川，是要把所有能量…输送到政厅！”
通讯器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尼克大概是撞破了某个通风口：“政厅？那里有什么？”
“有所有动物城的官员…有正在召开的紧急会议…”
朱迪的指尖冰凉，她终于明白北极星的真正计划。所谓的“动物城即反应炉”，从来不是要摧毁这座城市，而是要在权力中心引爆能量，用绝对的毁灭震慑所有反抗者，“他们想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一场‘审判’。”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几名穿着防冻装甲的守卫冲了进来。
朱迪抓起地上的钢钉，朝着最近的守卫掷去，同时扑向激光枪。混乱中，她的手肘撞到控制台，能量输出的进度条突然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不知哪个混蛋在守卫的装甲上装了信号增幅器，反而加速了能量输送。
“朱迪！我们已经抵达主管道！”尼克的声音带着狂喜，背景里有管道爆裂的轰鸣，“正在安装炸弹，十秒后引爆！”
朱迪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屏幕上的能量值还在攀升，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错误：“别炸！主管道一毁，所有能量会瞬间回冲反应堆！”那不是阻止，而是给这颗炸弹按下了引爆键。
可已经晚了。
通讯器里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是反应堆核心发出的“悲鸣”，能量曲线瞬间冲上顶峰，控制台的屏幕开始雪花闪烁。
朱迪被气浪掀翻，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能量输送路线图上，代表政厅的红点变成了刺眼的白光——那是能量即将抵达的信号。
不知过了多久，朱迪在刺骨的寒冷中醒来。
控制室的天花板已经塌了一半，碎冰和钢筋压在腿上，让她动弹不得。
共振器掉在不远处，还在顽强地投影着能量读数，进度条停留在百分之九十九，却迟迟没有跳到终点。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血从嘴角溢出。
“因为有人替你按下了暂停键。”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艾德拄着断裂的钢棍，一步一步挪过来，他的实验服上全是凝固的血，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我在分流阀里装了延迟芯片…北极星的技术，总得用在正途上。”
朱迪看着他身后，才发现那些混种军团的幸存者正拖着受伤的身体，用利爪和牙齿搬运碎石，试图堵住即将崩裂的能量管道。
狼獾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却依旧用肩膀顶住最粗的那根管道；蝙蝠狐群用翼膜包裹住泄漏的蒸汽，哪怕被烫得发出哀鸣也不肯松开。
“能量还在积蓄。”
艾德将最后一块蓝莓素电池塞进共振器，“我们最多还能撑十分钟。”
朱迪看着屏幕上代表政厅的白点，突然笑了。
十分钟，足够了。足够他们这些“失败品”，去改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定下的结局。
她挣扎着伸出手，握住艾德的手腕，共振器在两人掌心发出温暖的光芒，像一颗在冰下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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