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城议会大厦的广场上，共生之树的第一簇花苞在春风里微微颤动。朱迪站在新落成的物种共生委员会牌匾前，看着首席法官用金槌敲下“法令生效”的印记——第一道法令的全息投影在晨雾中展开，“禁止任何形式基因歧视”的字样被阳光镀上金边，像道劈开旧时代的光。
“第17次修改稿，终于把‘混种权益优先保护’加进去了。”
尼克的尾巴卷着份烫金证书，上面“高级顾问”的头衔旁，印着他和朱迪的爪印组成的共生图腾，“昨天还有老松鼠议员说‘纯血动物就业配额该保留’，被莉莉的监测数据堵回去了。”
莉莉抱着平板跑过来，屏幕上的蓝莓生态监测网正闪烁着绿色信号，从兔窝镇的根系到北极的冰层，密密麻麻的传感器织成张无形的网。“第37号监测点有异常。”
少女的指尖点在北极区域的红点上，“石油共生菌群的活性指数突然下降了12%，和三年前地陷前的波动模式很像。”
委员会的玻璃幕墙映出三人凝重的表情。
朱迪接过平板，放大数据曲线——波动始于三天前，正好是北极冰层季节性融化的窗口期。
“祖父的手册里写过，菌群对温度变化极其敏感。”她调出北极钻井平台的后续监测记录，“但这次波动太剧烈，不像是自然现象。”
尼克的鼻尖凑近屏幕上的冰层剖面图，突然指向某个不起眼的阴影：“这里有异常反射信号，像是……人为开凿的痕迹。”
他想起里奥案宗里的极地坐标，“北极星董事会的残余势力，可能在偷偷开采菌群。”
共生委员会的第一次常务会议上，朱迪将监测数据投影在圆形会议桌中央。
食肉与食草动物代表围坐的位置，特意摆放着用蓝莓藤编织的隔断，既保留各自空间，又能透过藤蔓的缝隙看见彼此——这是莉莉设计的“看得见的尊重”。
“必须立刻派人去北极调查。”朱迪的目光扫过每位代表，“菌群不仅关系到石油净化，更是动物城生态链的基石。如果活性持续下降，兔窝镇的蓝莓田会再次枯萎，甚至引发连锁地陷。”
狐狸族代表突然敲了敲桌面，爪子上还沾着北极科考站的泥土：“上周我去补给时，发现冰层下有奇怪的震动，当地的海豹说，夜里能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
莉莉调出卫星热成像图，北极区域的某个冰谷里，有片不规则的热源区在夜间亮起，形状酷似钻井平台的轮廓。
“是他们的钻井设备。”
少女的狼耳微微绷紧，“他们肯定在提取菌群时破坏了原生环境，导致活性失衡。”
会议结束时，朱迪和尼克的北极调查令已经签好。
走出议会大厦，共生之树的花瓣正好落在尼克的证书上，他突然笑着折了枝含苞的花枝，别在朱迪的制服口袋里：“还记得第一次在冰川储备库，你说‘狐狸的尾巴能扫净灰尘’吗？”
朱迪摸着口袋里的花枝，想起那时尼克焦黑的皮毛和倔强的眼神，突然踮起脚尖蹭了蹭他的下巴：“这次，我们一起扫。”
出发前夜，兔窝镇的蓝莓田亮起了灯。
朱迪的父亲将祖父的菌群培养箱搬出来，黄铜外壳上的蓝莓图腾被岁月磨得发亮：“这是用初代共生菌群培育的母本，遇到极端情况，它能暂时稳定活性。”
老人的爪子按住培养箱的锁扣，“记住，菌群和动物一样，需要的不是征服，是倾听。”
莉莉将监测网的终端器塞进朱迪的背包，屏幕上跳动着实时数据流：“我会每小时发送一次对比数据，北极的传感器刚捕捉到次低频震动，像是……生物活动的声音。”
她的指尖划过屏幕边缘的异常波形，“不是已知的任何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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