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

林望舒的手指细微地颤抖着，那杯中的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涟漪。幸村精市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他的轮廓被晨光镶上了一层金边，可脸上的凝重却怎么也藏不住。

林望舒“真正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林望舒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心脏在胸腔里头剧烈地跳动着。三十多个小时的昏迷就像是一场又长又乱的梦，不过切原额头相触时传递的那种情感记忆特别清晰，就好像在提醒他，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幸村精市幸村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林望舒从没见过的阴霾：“莲二在科瓦列夫的加密文件里头找到了有指向性的证据——‘新纪元计划’的资金流向最后是指向一个秘密基金会，而这个基金会的背后……”

林望舒“是日本体育振兴会？”林望舒一下子就说出来了，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

幸村精市幸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犀利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林望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闪现出切原描述的草图、井上教练临死前说的“他们”，还有那个奇怪的符号——现在想起来，那和日本体育振兴会的徽章设计有点微妙的相似之处。

林望舒“直觉。”他挑了个不那么危险的答案，“接着说。”

幸村精市幸村走到病床旁边，俯下身子，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柳追踪到的资金流向显示，这五年来，有超过两百亿日元的资金通过各种途径流入科瓦列夫的研究。体育振兴会表面上是个政府机构，实际上……”

林望舒“实际上被某个人控制了。”

林望舒接上了他的话，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那个人在体育界的地位那是稳得很，还参与制定了好多国家级的体育政策。

幸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林望舒。里面就一页纸，上面有一张照片和几行字。照片上是个穿着正装的男的，大概五十岁出头，脸上带着官方的微笑，正在某次国际体育赛事上剪彩呢。

林望舒“他是谁啊？”林望舒疑惑地问。

幸村精市“佐藤健一，日本体育振兴会的会长，以前奥林匹克委员会的委员。”幸村的声音冷得跟冰似的，“但是柳发现的一些加密文件里头，他被称为‘教授’，是整个‘新纪元计划’的发起者和总指挥。”

林望舒的手指在照片上那个人的脸上抚过，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了上来。佐藤健一的名字他不陌生，对方老是在体育频道露脸，是日本体育界的标杆人物。

林望舒“证据够不够确凿啊？”林望舒问道。

幸村精市“足够起诉他了。”幸村点点头，“但这只是冰山一角。柳发现佐藤和好多政界、商界的人有密切往来，‘新纪元计划’的目标可能不只是创造超级运动员……”

林望舒林望舒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医疗领域？妹妹的病..."

幸村精市“正是我们怀疑的。”幸村一脸严肃地点点头，“科瓦列夫的研究笔记里提到过‘神经系统适应性改造’可能对一些神经系统疾病有治疗的作用。佐藤可能一直在暗地里资助这种非法研究，既是为了创造超级运动员，也可能为了……”

林望舒“他们拿运动员做人体试验，最终目的竟是为了治疗权贵阶层的病。”

林望舒将这个骇人听闻的推测完整地说出口后，胃里顿时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仿佛有冰冷的毒蛇在心底缓缓爬过，令人不寒而栗。

病床上的切原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那声音虽轻，却足以让病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坐在一旁的两人瞬间止住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少年，眼神中夹杂着紧张与期待。

林望舒“他快要醒了。”林望舒轻轻地说道，迅速地检查了切原的生命体征，“神经系统反应正常，没有异常放电的现象。”

切原赤也切原的眼皮抖动着，慢慢睁开。他的眼神先是迷迷糊糊的，然后聚焦在林望舒脸上，嘴唇颤动着：“林……我……我记得一些事情……”

林望舒林望舒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慢慢来。你安全了。”

切原赤也切原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锐利：“那个红色按钮……我想起来了！地下三层有个好大的房间，里面全是像我这样的装置……还有……”少年的声音哽住了，“还有别的孩子……他们被连在机器上……”

林望舒和幸村对视了一眼。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被证实了——科瓦列夫的实验不是个例。

幸村精市“我们会查清楚的，赤也。”幸村轻声安慰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切原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很快又睡着了。

柳莲二病房门被轻轻地敲响，柳莲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疲惫的真田弦一郎。柳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我整理了一份完整的报告。佐藤健一每周都会和科瓦列夫进行视频会议，我们有完整的对话记录。更糟糕的是……”

幸村精市“更糟糕的是什么呢？”幸村问道，表情已经表明他知道不会是好消息。

柳莲二柳深吸一口气：“整个‘新纪元计划’只是佐藤更大计划的一部分。他的最终目的是开发一种能够大规模提升人类神经反应速度的技术，然后……”

真田弦一郎“然后把它变成武器。”真田接过话，声音低沉又愤怒，“创建一支听他命令的‘超级士兵’军团。”

林望舒感到一阵寒意。这已经不只是体育腐败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国际安全的重大危机。

柳莲二“国际刑警已经插手了。”柳接着说道，“可是佐藤背后的人脉网特别广，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确保定罪。”

幸村精市“还有那个基金会的运作细节。”幸村补充道，“以及被卷进这个计划的其他运动员的名单。”

林望舒林望舒低头看着熟睡中的切原，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切原是怎么发现地下三层的？如果整个设施那么隐蔽……”

柳莲二“这个……”柳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我们在他的记忆里发现了某种‘标记’——一种神经印记，能在特定条件下激活潜藏的记忆。科瓦列夫好像在自己的实验体上做了这种神经标记，作为一种……安全措施。”

林望舒“所以他其实是被设计成可以找回记忆的？”林望舒皱着眉头。

真田弦一郎“更像是保险措施。”真田声音低沉地说，“要是实验出了问题，被实验的人能自己找到真相。”

林望舒突然感到一阵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他们一直在和一个庞大又冷酷的系统对抗，而切原只不过是这个系统中的一枚棋子。

病房门又被敲响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四十岁左右，穿着西装，表情严肃，但眼睛里透着一丝急切。

“林医生，幸村社长，柳前辈。”男人礼貌地鞠躬，“我是警视厅特别调查组的佐藤警部。我们需要跟你们谈谈关于佐藤健一的案子。”

大家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又是“佐藤”这个姓氏，不过这次是调查组的负责人。

林望舒林望舒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你是……？”

“佐藤是我的姓氏，但是请放心，我和体育振兴会的佐藤健一没有任何亲属关系。”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我是被特别指派负责这个案子的。根据国际刑警提供的消息，林医生和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提供了关键的证词和证据，我们希望能详细了解情况。”

幸村精市幸村微微点了点头：“我们会全力配合调查。”

佐藤警部打开笔记本：“首先，我们需要确认——林医生，您是不是在科瓦列夫的神经装置中发现了某种能够远程控制或者激活的机制？”

林望舒和柳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是案件的核心机密之一。

林望舒“是的。”林望舒慎重地回答，“科瓦列夫的装置设计得很精密，包含一个远程激活系统，可以通过特定频率的信号控制被植入者的神经系统。这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运动员会突然失控。”佐藤警部接过话，表情变得严峻起来，“我们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发现了十七起类似的案例，受害者都是全国有名的运动员，其中三个人已经……”

他没说完的话意味深长。三个人已经死了？林望舒感到心里一惊。

“我们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搜查了。”佐藤继续说道，“同时，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找到了位于东京湾废弃码头的地下设施，里面确实有大规模的神经装置实验室……”

切原赤也“还有被囚禁的孩子们。”切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声音虽然很弱但是特别清晰，“我听到了他们的哭声……还听到佐藤健一说‘第二批实验体已经准备好了’……”

病房里一片寂静，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佐藤警部赶紧记下切原的话：“我们会立刻展开营救行动。同时，需要你们帮忙做一个详细的证词，特别是关于装置工作原理的部分。国际刑警已经联系了好几位神经科学专家，希望能尽快破解这套系统的全部功能。”

林望舒林望舒站起身来，声音很坚定：“我会提供所有必要的医学和技术信息。但是我们必须保证切原和其他受害者的安全，他们……”

“我明白。”佐藤郑重地点头，“他们的身份会被严格保密，整个治疗和康复过程也会在特殊设施中进行。林医生，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希望您能参与后续的治疗工作。您对神经系统的专业知识可能是关键。”

林望舒看向幸村，幸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林望舒“我接受。”他最后说道，“但是有一个条件——切原必须由我亲自照顾。”

“当然。”佐藤警部点点头，“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离开病房时，林望舒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切原正沉沉地睡着，少年的脸上仍残留着几分疲惫，眉头微蹙，似乎连梦境也不曾完全放松。然而，他的呼吸却平稳而绵长，像是暴风雨后暂时归于宁静的海面。这场战斗远未抵达终局，但他们已经成功撕裂了笼罩在前方的黑暗，透进了一缕微弱却坚定的曙光。

走廊尽头，佐藤警部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在耳语般问道：“林医生，您是否怀疑，除了‘新纪元计划’之外，还存在其他类似的设施？”他的语气透着一丝谨慎，目光也隐隐带着探寻的意味，似乎生怕被旁人捕捉到哪怕一丁点的声息。

林望舒沉默片刻，脑海中回荡起井上教练临死前的话语——“不只是科瓦列夫”。那低沉而急促的警告仿佛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他的思绪拉扯得愈发沉重。与此同时，切原记忆中那些被囚禁的孩子们模糊的身影逐渐浮现，在黑暗中无声地哭泣、挣扎，像是在质问，又似在求救。这一幕幕令他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难以喘息。

林望舒“我觉得，这不过是个开端。”他低声回应，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