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陆家嘴天际线时，苏伊澄的裁缝剪正悬在黄明昊腰侧三寸。录音棚的防震玻璃映出两人交错的影子，她手中软尺绕过他髋骨，金属刻度贴上他藏在卫衣下的体温。
"合作条款里可没说要当人体模特。"黄明昊懒洋洋靠着钢琴，指尖在琴盖敲出《致爱丽丝》的变奏。清晨阳光穿透他耳钉，在苏伊澄的白衬衫上投下鸢尾花形的光斑。
"黄先生昨天的咖啡渍作品，"她将软尺卡在他肋下，"需要精准的三围数据来兑现。"羊绒尺滑过后背时，她闻到熟悉的雪松香——与那件皮衣残留的气息如出一辙。
玻璃那侧的调音师突然比手势，黄明昊抓起监听耳机戴在她头上。温热的耳罩裹住她耳廓，他带着笑意的气音钻进左耳："听听看，这是不是你要的银河。"
鼓点如雨滴坠落，合成器模拟出布料撕裂的质感。苏伊澄凝视着玻璃上他的倒影，发现那些旋律线条竟与她设计稿的褶皱走向完全重合。当大提琴声切入时，她下意识在钢琴漆面上勾画裙摆弧度。
"这里，"她指尖停在降E调琴键，"换成半音阶滑奏，就像..."裁缝剪擦着他腰线划过空气，"裁开十盎司重的夜幕。"
黄明昊忽然按住她悬空的手腕，虎口齿痕贴上她跳动的脉搏："设计师都这么危险地给建议？"他旋开钢琴凳，单手弹出一串涟漪般的音符。苏伊澄的星月手链随着震颤叮咚作响，谱架上的稿纸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角落用咖啡渍画的小行星。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黄明昊出道曲的钢琴改编版。他挑眉看向她风衣口袋："苏小姐的品味很特别。"来电显示跳动着"周叙言——LUMOS男模经纪"，她转身接电话时，没注意到身后人将琴谱上的休止符改成了心形符号。
暮色降临时，苏伊澄在工作室发现少了三枚鸽血石胸针。月光淌过缝纫机上未完成的西装外套，她俯身咬断线头时，闻到了不属于这里的龙舌兰酒香。
"你的发带。"黄明昊倚在门边，指尖缠绕着雪青色丝绸，"落在钢琴共鸣箱里了。"他腕上的柏木手串与她的裁缝剪相碰，发出类似编钟的嗡鸣。
苏伊澄接过尚带余温的发带，发现尾部绣着极小的法文数字"47"。她抬头要问，却见他正用美工刀削铅笔，木屑雪花般落在她未收的设计稿上。
"别..."话音未落，刀尖突然转向。他划破自己食指，血珠滴在稿纸边缘的鸢尾素描上。"这样你就忘不掉了。"他笑着把染血图纸塞进她工具箱，"当红歌手为苏设计师流血，够不够上明日头条？"
夜风撞开窗户，将案上的《第五象限》乐谱吹散满地。黄明昊单膝跪地整理纸张时，后颈衣领下滑，露出褪色的纹身——经纬度坐标与彗星图案。苏伊澄的裁缝剪悬在他影子上方，最终只是剪断了过长的缝纫线。
"经纬度是冰岛，"他突然出声，指尖抚过纹身上凹凸的疤痕，"彗星坠落那天..."楼下传来机车轰鸣，他起身时碰翻了她的咖啡杯，褐色液体在乐谱上晕染出北海道地图的形状。
凌晨两点，苏伊澄在烫台前发现异样。本该做样衣的墨绿丝绒变成了男士睡衣，领口处用银线绣着《G弦上的咏叹调》五线谱。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短信："赔礼，记得验收声波舒适度。"
她鬼使神差地抚上领口，那枚蓝宝石耳钉正微微发烫。窗外飘起细雨，远处巨幅广告牌突然亮起，黄明昊代言的香水海报覆盖了整栋大楼。他指尖悬在唇边的动作，与她此刻触碰耳钉的姿势在玻璃倒影中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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