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外滩时，苏伊澄发现黄明昊正蜷在婚纱堆里当人台模特。他脖颈缠着三圈软尺，睫毛膏在眼尾晕开小片阴翳，像被雨淋湿的鸦羽。
"醒醒。"她将咖啡杯搁在他头顶，"模特费从你版权分成里扣。"
黄明昊懒洋洋睁眼，软尺突然绞住她手腕："苏老师偷量我颈围？"喉结擦过她虎口旧疤，"这尺寸够不够锁住你的..."
玻璃门风铃骤响，实习生抱着布料闯入。黄明昊顺势将苏伊澄拽进白纱幔帐，薄荷气息喷在她耳后："你心跳吵到我补觉了。"他指尖勾开她发髻，银簪坠地声惊飞了窗台的蓝鸢尾。
午后的烫台氤氲着蒸汽，黄明昊把玩着那支银簪哼歌。苏伊澄裁剪雪纺时，发现他总在副歌部分踩缝纫机踏板。当第三段旋律响起时，她终于摔了裁缝剪："黄先生是打算改行当节拍器？"
"我在给婚纱编呼吸频率。"他旋着银簪走近，"心跳间隔0.7秒，瞳孔扩张3毫米..."冰凉的金属突然贴上她锁骨，"就像你现在这样。"
暴雨突至，两人被困在玻璃花房。黄明昊用婚纱堆出个巢穴，摸出褪色的游戏机："输的人要当模特穿对方设计的衣服。"他故意选《星之卡比》，角色吞噬能力激发的音效像极了那夜缝纫机的嗡鸣。
苏伊澄第三次通关时，黄明昊已裹着蕾丝窗帘打盹。月光漫过他锁骨处的蓝宝石粉，那是今早为高定裙撒的装饰。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擦拭，却被他擒住指尖按在喉结："量这里需要预约。"
手机在此时亮起，陆昭白的消息框弹出建筑模型照片。黄明昊瞥见角落的铜尺，突然咬住她耳垂："设计师不该分心。"湿润的触感惊起蝴蝶骨战栗，她后退时撞翻水晶瓶，蓝鸢尾花瓣沾满他凌乱的衬衫。
"赔我的花。"苏伊澄揪住他衣领。黄明昊笑着解扣子："用余生分期付款？"布料撕裂声混着雨声，他精瘦腰腹在月光下宛如雕塑。她将烫斗砸在他脚边："换衣服，现在。"
更衣室传来布料摩擦声，苏伊澄低头整理珠片。再抬头时呼吸骤停——黄明昊穿着她设计的珍珠鱼尾裙，裙摆裂口处露出紧实大腿肌肉。他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逼近，掌心托着枚生锈的铃铛："你落在古戏台的。"
铃铛响起的瞬间，所有缝纫机自动运转。苏伊澄看着白纱逐渐成型，竟是件男士婚纱。黄明昊扯开珍珠项链："现在能回答了吗？"他腕间缠着那支银簪，"什么时候给我量指围？"
晨光刺破云层时，苏伊澄在烫台下发现件旧皮衣。口袋里塞着褪色的游乐园门票，日期是十年前冰岛极光夜。票根背面用稚嫩笔迹写着："今天捡到一只蓝眼睛的猫。"
手机弹出黄明昊的语音："新歌demo发你邮箱了。"她点开文件，旋律竟与昨夜缝纫机的节奏完全重合。工作室突然断电，黑暗中有人从背后环住她腰："你猜猜..."熟悉的柑橘香混着未尽之言，"这次停电是人为还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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