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潮汐纪事

手机突然弹出特别关注提醒——黄明昊三分钟前发了新微博。配图是她在后台小憩的侧影，配文"正在学习人类饲养手册[月亮]"。苏伊澄摸出他口袋里的拍立得，抽出相纸的瞬间被他咬住耳垂："这张要收肖像费。"

晨雾漫过塞纳河时，苏伊澄在行李箱夹层发现件儿童卫衣。领标绣着歪扭的"SYC"，兜里塞着张2009年的游乐园票根。黄明昊的语音留言适时响起："猜猜看，当年用棉花糖换你发圈的小乞丐后来去了哪？"

她望向镜中泛红的耳垂，那里残留着未擦净的闪粉，正随着日光渐变成星轨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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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沙滩在暮色中延伸成无垠的绸缎，苏伊澄的羊绒围巾被咸涩海风掀起。黄明昊倒退着走在浪花边缘，摄像机镜头对准她沾着火山灰的靴尖："苏老师知道吗？冰岛的潮汐比别处快七分钟。"

她弯腰拾起块玄武岩，石纹中嵌着细小的蓝水晶："就像黄先生总比约定时间早到半小时？"话音未落，黄明昊已夺过石块抛向海浪，"有些东西需要亲手打磨。"

MV拍摄间隙，他忽然消失在海蚀洞深处。苏伊澄找到他时，那人正蜷在万年冰柱旁哼歌，羽绒服里裹着冒热气的肉桂卷。"饲养员来觅食了？"他掰开糕点，流心蜂蜜滴在她虎口旧疤，"冰岛传统，分享食物的人要..."

远处传来冰川崩裂的轰鸣。苏伊澄就着他手咬下甜点，发现他睫毛凝着细碎冰晶。黄明昊突然用围巾缠住两人手腕："迷路的话，这样就不会走散。"羊毛纤维摩擦的沙沙声，竟与童年阁楼的老式收音机杂音相似。

深夜的蓝湖温泉雾气氤氲，苏伊澄在更衣室发现他塞进来的丝绒盒。打开是枚蓝宝石胸针，造型正是她设计稿中的破碎星轨。池畔传来水声，黄明昊浮出水面时，锁骨处的彗星纹身泛着水光："怎么不戴我送的耳钉？"

她将胸针按在他心口："这里缺个伤口。"黄明昊笑着沉入池底，气泡群升腾间，苏伊澄瞥见他腰间未愈的珠针划痕——正是工作室那夜的证据。

极光降临的瞬间，黄明昊湿漉漉的头靠上她肩窝："小时候在这里迷路，有个穿蓝裙的暴君..."他指尖在她掌心画圈，"抢走我的棉花糖，却留下颗纽扣。"

苏伊澄的星月手链突然松脱，坠入池底的白硅泥。黄明昊潜入水中良久，浮出时齿间咬着银链，发梢滴水在月光下串成珠帘："定情信物这么随便？"他腕间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处缀着枚生锈的儿童纽扣。

返程飞机上，黄明昊用毛毯裹住两人。他循环播放着未完成的demo，直到苏伊澄在颠簸中昏昏欲睡。"当年那个小乞丐..."他忽然咬住她耳垂低语，"现在想用极光换你余生所有边角料。"

她在装睡中数他心跳，发现与自己绘图时的铅笔节奏重叠。舷窗外云层散开时，黄明昊正往她行李箱塞进块火山岩，石面上刻着冰岛语的"永恒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