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之上。
谢昭棠独自蜷缩在狭小的单人床上,被子凌乱地裹在身上,像是在试图抓住最后一丝温暖。谢昭棠的额头滚烫,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浸湿了枕巾,发丝一缕缕地黏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
房间门被猛地推开。江砚白身形如电,大步流星地朝着床铺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他来到谢昭棠跟前,冷峻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床上之人的身上,眼神冷静得如同寒夜中的冰棱,没有丝毫温度。
谢昭棠原本因高烧而意识模糊,听到声响,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朦胧中看到江砚白的身影,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吐出:“砚...砚白。”
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几分无助与渴望。
江砚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谢昭棠故技重施,为了骗取他的关心而耍的小把戏罢了。
他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刺骨:“谢昭棠,你装够了没有?装够了就下来吃饭。”那声音透着深深的冷漠与不信任。
谢昭棠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悲凉,继而化作一抹苦笑。原来,自己在他眼中,所有的痛苦都只是一场可笑的伪装。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双手撑着床,吃力地想要爬起来。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双腿却绵软得如同棉花一般,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楼梯口挪动。
江砚白则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依旧是那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当谢昭棠走到楼梯前,准备下楼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袭来,眼前猛地一黑,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楼下滚去。“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时间也是中午了,谢昭棠感觉自己浑身疼痛,如同黑夜里的凌迟一般,将他快要割裂,不过还好,烧已经退了。
谢昭棠半躺在病床上,经历了这场病痛,他的神色依旧有些憔悴,可心中却一直惦记着江砚白。
毕竟,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是江砚白送自己来的医院 ,他缓缓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点开了与江砚白的聊天界面。
看着那空白的对话框,他微微咬了咬嘴唇,思索着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激,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谢谢”,还是再附上几句真挚的话语,以传达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
然而,思绪正游离间,病房门“咔哒”一声轻响,缓缓被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生。他的头发整齐地束成低马尾,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为他增添了几分随性。
单边带链眼镜恰到好处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那链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镜片后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犹如藏着一泓清泉,透着温和与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