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见此景倒是没那么不自在了,想着帮帮蓝清素,却见一只手向他暗暗示意,多年的默契让他明白,魏无羡是想让自己带着江厌离离开。江澄条件反射抓住正要上前的江厌离,匆匆告辞:“那个,蓝姑娘,我就先带我姐离开了哈?”
说完将自己手中的兔子递给江厌离,上前大跨步,抱走魏无羡怀里的兔子,拉着江厌离飞快离开了。
蓝清素都来不及阻拦,也没机会阻拦,因为魏无羡在兔子脱手之际将她的手抱得更紧了。蓝清素不由扶额:“阿羡,人都走了,松手吧。”
魏无羡只放松了力道,并未松手,一脸讨好地看着蓝清素。
蓝清素还以为是兔子的事,不由好笑:“我也没说你不可以带两只兔子走,不必如此。”
“啊?哦哦哦,那个阿漓你跟我师姐在聊什么呀?”
蓝清素以为他看到江厌离哭了,误会什么了,解释道:“看你师姐近日心情欠佳,聊了两句,我......不是故意把她弄哭的。”
“啊!?”魏无羡有些懵,这都说的啥,不过魏无羡很快反应过来,“哦哦哦,知道了,那个阿漓,我都要走了,你不送我什么辞别礼吗?”
蓝清素瞧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起了恶趣味,板着脸道:“云深不知处的兔子都被你偷走了,你还想要礼物?”
魏无羡急了,连忙保证:“阿漓我可没有,我是那种会让可爱的小兔子和自己的亲人爱人分离的恶人吗?我这么善良,怎么会做那种事......”
“好了好了,你随我了。”蓝清素见魏无羡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好笑,不由笑出声。
魏无羡看着眼前人的笑,愣了神。她极少如这般笑,寻常都是挂着客气疏离的浅笑,如今这般,倒如冰雪初融,春风抚地,那双冷淡的琉璃眸亮起微光,宛若并冰层龟裂,折射出耀眼春光,隐约可见冰层下漾起极浅的涟漪。
“阿漓,你的眼睛真好看。”魏无羡久久注视着那双眼出神。
蓝清素笑声一顿,不自觉抚上自己的眼,她的眼睛是好看的吗?她曾记得有人说过,她的已经太冷太冷,像是没有感情的怪物,没有人的生气,于是她开始用温和的笑意掩饰这双眼,用佛经向内灌溉情绪,她知道,这双眼不会吓到人了,但现如今竟是好看的吗?
那双眼被手遮挡,魏无羡不自在抵唇轻咳:“去哪?”
蓝清素迅速回神,沿着小路走:“跟我来。”
魏无羡拽着蓝清素的衣袖一角,亦步亦趋地跟着。蓝清素并未多言,顺势将手向后摆,以免磕绊。
顺路而下,便见一屋舍,屋前见一块天然青石板竖立,上刻“寂室”二字,屋外竹子随风而动,不时轻抚二字。屋舍瞧着极见,细看却别有洞天,一枯竹为墙,青竹建房,院外木门虚掩,从高地望去,院内幽兰数从,兰后一株与屋檐齐平的银杏,挺拔如松。
视线内移,靠石桌一侧,有两只大缸半埋与土,皆种植荷花,若是爱荷之人细看可识,左缸种的是文君拂尘,右缸所植为冰娇,缸内清水似有锦鲤徘徊,风动,竹叶落水,鱼惊,水泛涟漪。
逐渐靠近,寂室右侧,有一冷泉沿着山体泻出,水帘后隐约可见尚有另一座屋舍,似是名叫“静室”。目测可知,两舍相距约莫不足十步。
魏无羡不禁感慨,林间小舍已是罕见,竟还有两座,仔细想来,若是“寂室”是阿漓的居所,那另一居所十之八九就是蓝湛的了。
果不其然,蓝清素带着魏无羡在寂室前停下:“这是我的居所,你且看看,这些竹子可有你喜欢的?”怕魏无羡知道什么意思,蓝清素又解释道,“先前教了你一些基础的竹笛吹奏,想起你还没有自己的竹笛,我现场给你做一管竹笛。”
魏无羡点头表示了解,眼睛放光地跑到屋前一排排的竹子前,这些不同于山间竹子的凌乱无序,显然是蓝清素自己种的。魏无羡仔细一看竟都是上好的白竹,其中夹杂着几株紫竹。魏无羡眼睛更亮了,这些可都是做竹笛的好材料呀!
有云:“择苦竹,拊度尺八,斫以清音。”魏无羡以指拊度,竹节间距约八寸,屈指敲击声脆者,听声判断壁厚不过四厘,握于掌心,近似正圆。魏无羡拽住那个最为满意的白竹回头道:“阿漓,你这竹子应该都有三五年了吧?”
蓝清素瞧着他这些动作,不由挑眉,看来学的东西没忘。听到他的问题,点头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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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做竹笛的讲究还挺多的,考虑到要符合古代,好多用词都是现查的。然后就是那个荷花的两种品种,都听难养的,咱就不管能不能同时出现了,反正看女主自己的养花本事了哈😘
(PS:白竹即苦竹,白竹与紫竹是可以一起养的。白竹音色醇厚圆润、清亮饱满,传统上品,曾作贡品;紫竹音色较薄而甜美,适合演奏轻柔、抒情曲目。
本来想写斑竹即湘妃竹的,因为本作者是湖南,想宣传一波,但是发现斑竹制做的竹笛会更适合收藏,所以就算了,咱还是稍微专业一点😊)